长安城的月色无情地沉入湖底,宛若无言的观察者。也不知这盛世之下还有多少崎岖与黑暗。
萧兰因回望着离去的宫道,一片花团锦簇。她总觉得事情还有蹊跷,可秋水宫仿佛只是个不小心出现的幻影,早已消失无踪,一切一如不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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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前,两名宫女正在守夜。
群臣夜宴方休,她们仍要从酒筵歌席上赶回来轮番值夜,早已疲倦不堪。
远处,通报传来,几名宫女如梦惊醒,识相地跪地。
“父皇找稚奴可有何事?”李治问到。
“今夜,真是让朕大开眼界。稚奴,看来萧氏很擅长这些事啊。”
“父皇过奖,萧兰因平日便喜着男装,心有炎凉古道热肠。”
“萧氏喜好着男装?”
李治不解,父亲听到此话好像在思虑着什么。只见李世民抚着缺角的玉玺,缓缓起身。
“萧氏有如此胆识的确担得起王妃之名。只是,‘阴阳殊性,男女异行。’既是拟定的王妃日后还要注意些。”
李世民的话语很轻,却如命令一般不容反抗。
一股无形的力量镇住甘露殿。父皇是不喜阿兰的性子吗?李治暗暗揣摩着父皇的告诫,半晌回道“稚奴知晓了。父皇放心,萧兰因看似张狂实则内心至善。”
闻言,李世民默然,自顾自地转向身后的架子取着书。
“今夜之事,你又如何看待?”
李治被突如其来的问话怔住,“父皇,儿臣愚见。”
“但说无妨。”
“是。儿臣此前也和众人一样认为尹妃已薨,并不知尹妃就在秋水宫。据载尹妃曾与息王交好,而最后一次记载尹妃的时间正好是十六年前息王死时,想必是息王身死更加让人确信与之有勾结的尹妃也必死无疑。故儿臣怀疑刘尚寝做此事并非本意,而是有人……”
李世民的手悄然一顿。
“儿臣失言!”李治意识到自己的话语,连忙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