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她手上多少资金,卖了一些不动产后又有多少钱——没办法,虽然她口头上说和裴厌一刀两断,可如裴厌所言,他们两人又哪是说断就能断清楚的,这些年互相欠对方的早不知多少了。再者一个,楚怜不是那么绝情的人,既是她亲近的人、熟人、亲友,为了情分,能帮肯定是帮。
不为裴厌。
为她自己。
“还麻烦了我们这么忙,还四处奔波的,要说裴厌那么有钱,这么点也补不上?”柯繁小声抱怨:“像咱们这样凑肯定是凑不齐的,他平时开销又大,随便赌场一场都输个几万那种,更别说商业上的漏洞,我就不信他没有办法。”
楚怜低哼。
要是以前的裴家或许可以,裴老爷子以前是商业大亨,能够比肩国外,在各大场合登上顶峰的人物,当时的裴家生意做得大,关系人缘也广,四处都认识有人。
可后来就渐渐垮了。
以前裴家子女各种争斗,裴厌有个哥哥失手撞死了人坐了牢子,另一个哥哥爱玩,到现在还在国外夜夜笙歌,后来裴厌才有机会在老爷子病重以后接手家族产业。
他精明,擅于周旋,有脑子,是商圈背后操盘的一把好手。
可现在不比以前。
人都是会变的,风沙越大,越容易迷失、
裴厌仿佛迷失在风眼口,失去了自己的方向,渐渐脱了轨,他搞黑色产业,爱赌,容易赔本,自然又让人抓住把柄,再然后葬送一生。
现在的裴家只怕就是一副空架子,空有皮囊,内生烂疮。
忙到晚九点,裴厌那边来了消息,晚上财阀聚会,在酒店,有千金过生举办得很隆重,基本各大世家子弟都在,叫楚怜打扮打扮过来。
柯繁赶紧开车送她过去。
前夜城里下了场雪,现在雪化了整座城浸润着晚冬的霜露味,隔着车窗看这样的湿夜,很容易有另一番感慨。
楚怜还记得她刚来这座繁华城市时的陌生感。
她对这里并不熟悉,毕竟是北方,她怕冷,又觉得这儿的吃食太干巴,汤是淡的,豆腐脑是咸的,她不喜欢,不像是在这里待惯了的。
认识的老伯说她肯定是南方人,长得这么柔和,青涩年纪肯定是那种大家闺秀的范,清俏的面貌。
可惜,她是个孤儿,没人知道身世。
侍者打开车门,道:“小姐,我来帮您提包。”
思绪收回,楚怜婉拒了对方,自己披着披肩拎着包走入了会场。
有张粉金色请柬,上边印着是她的名字,楚怜入场前递给门口的侍者。
衣鬓香影,宴会已经进行过半。
楚怜进去时只能在人群里穿过去,时不时歉意地说一句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