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则如在杨秘书的搀扶下走进病房。
两位老人打了一个照面。
杨秘书识趣地退出了病房。
“你好,我是游清竹的奶奶,练则如。”
“我是于尘的奶奶,我叫吴小花。”
两只同样布满皱纹的手紧紧相握。
吴小花的乡音很重,练则如丝毫不觉得她讲话突兀,反倒觉得甚是亲切。
想当年,她刚到A市在一家专做酱菜的铺子打工,老板娘看她年纪小手脚却很勤快,对她格外照顾。
吴小花说话的腔调让她想起了早就过世的那个老板娘。
两位老太太一见如故,在病房里畅所欲言。
于尘的呼吸平缓,心电血压监护仪显示他的各项指标都很平稳。
似乎,他正在经历一场美梦,迟迟不愿醒来。
“你的名字好听啊,不像我的名字,一听就没文化。”吴小花感叹练则如的名字高端大气上档次。
“害,”练则如用手指了指自己,凑到吴小花面前,神秘兮兮道,“练阿毛。”
“哈?”吴小花瞪大了眼睛。
“唉,时代的锅。”练则如叹了口气,那是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年代,取名阿猫阿狗只是因为名字贱好养活,“小花,替我保密啊。”
否则,高大上的形象会在下属面前彻底崩塌。
“放心,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口风紧算是一点。”自从自己到A市见到昏迷不醒的孙子,吴小花紧蹙的眉毛终于放松了些许,“谢谢你啊,阿毛。”
“谢什么?我才要谢谢你。”练则如紧紧握住吴小花的手。
谢谢你的宝贵的孙子,挺身保护了我的孙女。
我没什么可做的了,只能夜夜祈求上天,让于尘快快苏醒,哪怕是折我几年寿又如何?我已经活够本了。余生只希望我的孙女和你的孙子,快快乐乐在一起,那比什么都重要。
老天爷,求你让他快点醒来。
。
“请问您是?”坐在病房门口的杨秘书站了起来。
“我来看看他,”那名中年男人指了指病房门口挂着的病人名字,含糊地说,“我是病人的远房亲戚。”
“哦?哪边的亲戚?”杨秘书异常警觉,直觉告诉她这名中年男人有些眼熟,绝对不是于尘的远房亲戚,“我进去和于尘的家属沟通一下。”
中年男子往后退了一步,他思考片刻,还是说了实话:“我是……我是徐蒙蒙的的爸爸。”
杨秘书伸手猛地一下拽住病房门把手,整个身子挡在门口,“你想干嘛?你别乱来啊!”
几个黑西装瞬间出现,一左一右架住徐东莱。后者吃痛,叫出声来。
“发生什么事了?外面是谁?”练则如的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
“董事长,外面是徐蒙蒙的父亲。”杨秘书不敢造次,如实向练则如禀报,“他说想见见于尘的家属。”
练则如看向吴小花,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只要她说半个“不”字,练则如会立刻命令手下结结实实教训徐东莱一顿,打得他满地找牙。
在她的字典里,徐家就是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