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吕公公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他木架上被绑着的人。
那人似怕他走,用干哑的嗓音急切道:“我愿意招认。”
吕公公这才回身坐回圆椅之中。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便是。”那人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全然放弃了挣扎。
无论对方如何折磨他,他都受得住,唯有一样,他不能死。
若是先前他独身一人,死了也便死了,早死早投胎。
如今却是不同了。
“来人,录口供!”吕公公吩咐出声。
自有小太监搬矮桌从旁摆好纸笔等着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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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泽回到府中,吩咐庆云去将马车厢内的血迹清洗干净。
他轻轻嗅了嗅身上的衣衫,嗅到一丝几不可闻的血腥气,重新唤来人备水沐浴更衣后方才重新回到屋内。
床榻上的人仍在熟睡,他轻轻走至床榻边,和衣睡下。
裴文君醒来时,已然日上三竿,瞧着身下凌乱的被褥,思及昨日李正泽的做派,不由气恼。
她抬腿想要起身,只觉周身酸软无力,重重叹息一声,将头埋进被中,双手握拳,胡乱捶打起来。
男子的轻笑声从床榻边响起。
裴文君倏地止住动作,抬眼去瞧,正对上李正泽一双明媚笑眼。
她心思百转千回,一时间竟然不知要用何种心情去面对他,重新将头埋了回去,一把扯过软被缩了进去。
李正泽将手中端着的汤药搁置在桌案上,在榻边坐下,连带着软被将她一起抱起拥入怀中。
“可还在生气?昭昭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同为夫说的?”他伸手将她的脸颊捧起,四目相对,盯着她瞧。
他已经打定主意,此刻只要她问出口,但凡是他知晓的,便会通通说与他听,半分不再隐瞒。
裴文君怔愣的对上他真挚而又热切的目光,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她要如何问?难道问他你究竟是谁?你可是顶替了别人的身份来与我成婚?
万一他恼羞成怒,凭他现下的权势,谁又能轻易奈何他。
心思急转,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我是因何生气?王爷或许可以说与我听。”
李正泽见她这般问,决计不去上钩。单手将放置在桌案上盛着汤药的碗端到她唇边,低声哄道:“这是让侯妈妈帮熬的安胎药,快趁热喝了。”
裴文君闻着那熟悉的苦味,眉毛挑起,斜睨他一眼。
“王爷何时开始在意起这些小事了?”
"事关昭昭的自然都是大事,何来小事一说。"
裴文君现下只想一个人安静下来,好理一理繁乱的思绪,也不迟疑,就着他端着的碗一饮而尽。
李正泽瞧着她被苦的皱起的小脸,看那汤药还剩个底,端起碗将剩下的汤药倒入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