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禹澄没有直接回答:“这人你也认识。”
“……”
“孙诺是不是和子言有点儿事儿?”莫禹澄没等金时说话,就自顾自地问道。
金时瞪大了双眼,立刻扑了上来:“你怎么知道的?”
莫禹澄觉得金时这个样子像只毛茸茸的小狗,很是可爱,便伸手揉搓她的脸:“俩人都是我同事,一个还是我认识了十年的朋友,他俩有没有事儿,你说我看不看得出来?”
金时挣扎着想要脱离莫禹澄的魔爪,但是未果。她忍不住自己的好奇瘪着嘴问道:“所以孙诺到底和他家咋啦?”
***
孙诺的父母都是大院子弟,家境殷实。孙诺从小就长得白净秀气,但性格却和莫禹澄截然相反,又霸道又蛮横,院里的小朋友都被他吆喝来吆喝去。
但有孙诺的父亲孙祖隆宠着,每次即使孙诺惹了再大的祸端,也能被父亲给摆平了去。
孙祖隆喜欢喝点小酒,微醺后总是得意地说:“咱们家放以前,那就是世袭的将军府,别说诺儿他教训个小弟,就算是把这几个小弟腿打折再给卖喽,他们的爸妈屁都不敢放一个。”
孙诺特别爱听他父亲讲这些,因为孙祖隆讲到这些事情时总是神采奕奕的,连带着孙诺自己也跟着高兴。
然而每当这时候,孙诺的母亲却总是一脸平静地坐在一旁,脸上不悲也不喜。
天是突然变的。
孙诺的父亲参加了酒宴,喝了不少,回来的路上连脚步都是轻浮的。进了屋脸也不洗了,直接躺床上就呼呼大睡。
孙诺的父母早就分屋而住了,夜里孙祖隆在自己的床上睡的正香,翻了个身直接从床上掉了下来,在地上哼唧了两声,便再也没有醒来。
小时候的孙诺对死亡毫无概念,但他能感觉得到,似乎大家都在用悲悯又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让他十分不爽,却又无从发泄。
出殡那天,孙诺的母亲对他说道:“从今往后,你人生的路,都要靠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孙诺听不明白,但却本能地感到害怕:“那妈妈呢?”
“妈妈,也要为生存而低头。”
半年后,孙诺的妈妈改嫁给了一个姓刘的官二代,没有爱情,没有激情,只有利益。
然而打这天起,孙诺的噩梦才真正开始。
继父刘止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他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却年近四十都没有成过家。外人道他是家里背景过硬不愁这个,年轻时光一门心思在官场上发力。
孙诺的妈妈嫁过去后,继父刘止一家总觉得他们高攀了老刘家,不带拿正眼瞧过他们母子俩。
过年时孙诺照例是嘻嘻哈哈去跟长辈们讨红包。
以往孙诺长得精致可爱,笑起来让大人们的心都化了,再加上老孙家的军方背景,谁敢不双手递上个大红包,再夸一句“诺儿真乖”?
孙诺笑眯眯地,把手伸到刘止的姐姐,也就是自己的姑子面前:“姑姑过年好!”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女人低头瞧了瞧这个小不点儿,心里不禁冷哼道:这漂亮的脸蛋儿倒是随了他那晦气的亲娘。
“来,诺儿,姑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红包!”中年女人冷笑着靠近。
‘啪’地一声,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孙诺柔嫩的小脸上,近乎麻木的疼痛让孙诺大脑一阵空白。
“说什么呢你,啊?李静婉你怎么教育的你儿子,啊?大过年的跟我这儿骂人?”中年女人勃然大怒,用手指头狠劲儿地戳着孙诺的额头,尖锐的红指甲戳破了小孩子娇气的皮肤,孙诺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连闪躲的本能都忘记了。
孙诺的母亲听见动静,赶紧从里屋的麻将桌上冲了出来,看了看眼前的情况,没做思考便快步走上前,扬起了手——
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是孙诺的继父刘止拉住了她的胳膊,“大过年的,姐姐在这儿发疯,你也跟着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