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时想了想,觉得这种羡慕似乎很好理解。
Bill却仿佛看穿了金时的心中所想,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这座城市,从不缺有能力的人,也不缺乏有背景的人。”
“我敬佩的,是他明明可以躺着挣钱,还要拼了命地做到极致。”
说到这里,Bill轻轻地笑了。
“但这都不重要。”
“真正让每个人羡慕的,是他从没有向现实屈服过。”
Bill说莫禹澄刚进公司的时候,也受到了不少刁难。甚至有客户嫌莫禹澄年轻没经验,故意设局仙人跳。
“可结果呢,那些设局的人,那些刁难他的人,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只有莫禹澄,他始终再坚持咨询行业的使命和底线。或许是他有能耐,也有本钱这么横。”
“但终归,这是我们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啊。”
Bill低下头,声音里竟然带了些哽咽。
“刚来的时候,谁没幻想过要通过自己的勤奋和努力,成为一个行业标杆儿呢。”
“如今,都他妈是扯淡。都得装孙子。”
金时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Bill醉了,他低着头喃喃自语着,金时听不清。
金时起身想走到外面透透气。八月底的北京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晚上竟有些微凉,这让金时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莫禹澄。”
金时轻轻念着这三个字。
“我也会像你一样坚持下去。”
“等着瞧。”金时对着夜空举起了小拳头。
天上的星星仿佛也被大雨冲刷过,格外闪亮。
几天以后,金时他们这一批实习生的暑期实习,正式结束。
金时从工位上收拾好东西,看到周围一些其他的实习生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抱着一个盒子,恋恋不舍地离开。
金时没什么要带走的,除了莫禹澄送给她的那个八音盒。
她一直把他放在工位上,累的时候就走走迷宫。
迷宫早已经走完,可对金时而言,人生的迷宫还远没看到出口。
金时最后一次和组里人道了别,朝公司的门口走去。
这条路并不长,却像长镜头一样在金时的眼中被慢速播放。
她看到子言和孙诺两个人又在互相吵着什么。子言看起来势在必得,对着孙诺手里的一份文件指指点点,时而又夸张地在胸前比划X的形状。而孙诺则靠在靠背上,一脸讥诮。
她看到Alexia坐在在办公室里,神情落寞,望着手机屏保,不知道在等谁的消息。俄尔她又恢复到以往的战斗状态,精神焕发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和组里的成员们宣布今晚例行加班。
她看到了Bill刚刚风尘仆仆地出差归来,为了赶一个会议,他连家都没回,径直从机场来到公司,浑身上下是通宵过后藏不住地疲惫。
她又看到了Toddy。他依然衣着精致,手上带了另一块看起来也价格不菲的手表。Toddy坐在会议室里正在打电话,脸上满是商人般算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