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幅如梦似幻美丽而宁静的画面。”何有我回来不由赞美。
“不是宁静,是悲伤。”徐数炎所感不同。
何有我:“就心理学来说,心态不一样,感受到的意境不一样,孤独的人看到的只有孤独,我能理解。”
不,你不理解,徐数炎并不觉得孤独,他确实是感受到了画面满满的悲伤,女人的走姿、女人观月的停姿,都散发出浓浓的伤感,让湖中月空中月都清冷起来。
一个男人小跑进画面,牵起女人的手,继续在湖边观景。
何有我笑道:“你看,尽显人间美好。”
徐数炎沉默啃羊腿,在男人牵起女人手的时候,他仿佛被悲伤给包围,心情低沉下去,他认出来了那对夫妻是谁。
何有我察言观色立即转变话题:“我这烤全羊的手艺如何?”
徐数炎真心赞道:“非常棒,怎么练出来的?”
何有我:“家传手艺,我爷爷是放羊的,我父亲是开烤全羊馆的,我是会烤羊却不喜欢烤羊的坏小子,爷爷要我父亲去亲子鉴定,看是不是亲生的,我父亲不去,我爷爷就拉着我去亲子鉴定,结果知道是什么吗?真特么不是亲孙子,我父亲吓到了,拉我去亲子鉴定,把我妈气回娘家,结果是亲的不能再亲,你知道咋回事吗?”
徐数炎看过这种段子,笑了笑:“干嘛突然讲笑话。”
何有我:“唉,很多段子来源于现实,因为这事,我家闹得不可开交,我奶奶早逝,我爷爷气得上吊自杀,到地府找我奶奶质问去了,我爸也是难,当时不把报告给爷爷看,爷爷就会成天骂我妈骂我,家就得散,给他看了,结果把他给逼上吊了,我爸因此得了抑郁症,熬了几年,没看住也自杀了,我妈一夜白头,而我是最后悔的那个,如果我愿意接手烤羊馆,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都会不一样。”
徐数炎愕然,不太明白何有我为什么说起自家身世,见何有我笑容满面,没有丝毫悲伤,又感到奇怪,只是不好问,干脆保持沉默。
何有我:“我用十年才想明白,能怪我吗,难道不该怪我奶奶,又用了一年彻底清醒,人生好比攀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有的因自己的错误造成,有的是外在因素影响,不管是哪一种,自己的人生当然都和自己相关,要是陷在对与错的分辩里,人生就没了意义,所以人不能活在过去,过去的已经在身后,要向前看向上看,这不就是人生的意义所在吗。”
徐数炎:“早有警世名言……”
何有我:“知道是一回事,体悟到又是一回事。”
徐数炎:“你想告诉我什么?我又不悲观,活着不害人不被人害就成。”
何有我笑笑:“就是想找个朋友倾述一下,没别的意思,我没朋友,就你一个,别怪我唐突,我觉得你是可交的朋友,我更是可交的朋友,时间为证。”
徐数炎心想我们才见几面,但不得不否认,这人是天生的交际王者。
何有我独自漫步湖边,点燃一根香烟,拿起电话。
“唐总,您交待我的事办了,我看啊这小子是个情种,你那儿媳妇也是,不过这两人道德底线很高,不会破坏您儿子的婚姻。”
“我是个正直的人,不缺钱,就想问您一句话,幸安城项目是不是为末日准备的?”
“看您说的,唐家体量这么大,突然大规模发展改变,受影响的可不止你们唐家,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没人理解您的意思,很多人说您老了,昏聩无能了,可也有人不这么认为,我也是这样看的。”
“看来您是深信不疑了,无凭无据我不能冒然上报,这关系到全人类的命运,抱歉,必须要证明那颗陨石存在才行。”
收起手机,何有我踩灭烟蒂,心想三十年的世界末日预言谁会信?谁敢信?
他一边走一边沉思,回过神时站在了车队领队面前,车队领队是杨宝老教授,正是在吃烤全羊时跑来和徐数炎聊天的老科学家。
何有我:“杨院士,有结果了吗?”
杨宝戴着老花眼镜,仔细看着分析报告,没抬头:“哪有那么快,嗯?!你问哪方面的?”
何有我:“陨石。”
杨院士:“哪那么快。”
何有我:“您认为是真的吗?”
杨院士:“不知道。”
何有我:“那有关徐数炎的研究有没有进展。”
杨院士:“哪那么快。”
何有我凑头:“您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