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后自己变成了什么呢?
这个故事经由黑死牟之口讲述出来,平淡的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但是新酒听完之后,却莫名的感到难过。
她揉了揉眼睛,眼圈泛红,叹气:“如果每件事情都要有答案的话,其实会很累的。”
分明是平铺直叙的故事,听完却总让人觉得心下意难平。总觉得这两人不该是眼下的结局——如果他们并不是生于战国时代的兄弟,亦或者像时透兄弟那样生在普通人的家庭,有一对恩爱善良的父母,会不会就能有更好的结局?
这个问题就和黑死牟的总结一样,没有任何的答案可言。
“这样一回忆,我仿佛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悲剧——”黑死牟终于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并不算好看,他自嘲道:“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有追赶上缘一。”
以前没有做到的事情,现在也从来没有做到过。
新酒半边脸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烫,她抬手挡着过分刺眼的太阳,道:“那大概是非常的难过了。”
要怎么安慰呢?这种事情好像也没办法安慰。就好像自己某天想要再试一次父亲糟糕的厨艺时,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机会一样。这种事情,就算别人安慰的话说得再美好再动听,也不会让自己高兴起来的——只会让人觉得更加难过了。
“可以帮我折一截竹子过来吗?”
黑死牟指了指墙壁边缘,已经被破坏过的一小丛风竹。那里太阳光正盛,身为鬼的他无法踏足。
新酒点头,站起身小跑过去,帮他折下一截竹子;黑死牟睁开六只眼睛,中间破碎的眼瞳里,倒映出对方的背影。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毫无理由的眷顾——也是他第一次,从所谓神明的那里得到了回应。
因为竹子之前已经被破坏过一些了,所以新酒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便掰下来一截竹子,又小跑回到黑死牟面前。
“摘回来了——这样的长度够吗?”
新酒不确定黑死牟要拿这截竹子做什么,所以顺口询问了一句。
黑死牟点头,缓缓站起来,日轮刀不知何时已经被他佩戴回腰间。
他一脚踏过了明与暗的边界,踩进午后耀眼的太阳里。新酒一声惊呼:“黑死牟先生!”
下一刻黑死牟身上就燃起了火焰!他愣了愣,伸出来的双手呆滞在半空中:黑死牟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身上会这么快烧起来,于是站在原地,保持着似乎要拥抱的姿势,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新酒犹豫又试探的问:“黑死牟先生……是要拥抱吗?”
黑死牟站在原地,俊秀的脸上也烧了起来。听到新酒的话,他点头,然后又摇头——新酒上前一步,抱住了上弦一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