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世子又朝着楚行仄抬了抬下巴,轻蔑地说:“废物楚老头,你怎么跟陆无砚的女人扯上关系了?”
楚行仄磨了一下牙,只是闷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楚?
方瑾枝的视线一寸也没离开楚行仄,心里却已经千回百转、五味杂陈。
一个猜测就在眼前,只是上面蒙了一层几乎透明的轻纱。只要轻轻一吹,将那层轻纱吹走,真相就会浮现在眼前。
可是方瑾枝不敢,她不敢将这层轻纱吹开,更不想接受那个呼之欲出的真相!
宴席的桌子是绕了一个圈的,中间的地方空出来。侍卫带着一队锁着手铐、脚铐的人走到正中央来。
荆帝大笑,对方瑾枝道:“欢迎观看我大荆的表演。”
方瑾枝很快就明白这群荆国人为什么会把她带过来了。
那些戴着手铐、脚链的人都是辽国人。
他们行走时脚步缓慢、身躯佝偻,因为他们的身上全部都是伤,没有一处好的皮肤。
这些辽国的俘虏被赶进笼子里,笼子里还有饿了几天的凶狠狼狗。辽国俘虏惊恐地大喊,拼命地挣扎,他们断了指的手死死抓在铁栏杆上,然而还是很快被笼子里饥饿的狼狗撕扯啃咬。
荆国人大声吆喝着:
“好!”
“吃了他!对,一块肉都不剩,哈哈哈!”
“一口咬掉他的脖子,咬烂他!”
……
方瑾枝看着这些辽国的将士受到这样的对待,心里一阵阵强烈地难受。而荆国人那些冰冷的话语落入她耳中,又激起她心里一阵阵愤怒。
两国交战必有死伤,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这些人!他们是人啊!
方瑾枝双手抓在身前的长桌上,在檀木长桌的边缘掐住印子来。她死死咬着嘴唇,强压下心里的愤怒,又逼迫自己绝对不可以在这群恶魔面前掉一滴眼泪!
然而,这些荆国皇室人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当这一批俘虏尽数被狼狗吃进肚子里以后,荆国的侍卫很快将铁笼子拖下去,又带上来另外一队俘虏。
这群俘虏全部跪在地上,他们的嘴吧用筷子撑开,然后荆国的武将们,隔着很远,将手中的石子儿一颗一颗扔进俘虏的嘴里。
他们在比试,谁站得远扔得准。
那些跪了一排的是人啊!
那一颗颗石子儿砸过去,砸在这些俘虏的脸上,或者扔进他们的嘴里。谁要是喉咙动一下,就会把石子儿吞进肚子里。
这些俘虏的目光十分呆滞,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游戏。
方瑾枝缓缓闭上眼睛,她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这种场合,她根本没有办法再看下去!
就算是冷情无心如入茶,看着这样的景象也都变了脸色。
召世子一直打量着方瑾枝的神色,见方瑾枝能坚持这么久,颇为意外。他颠了颠手里的几颗小石子儿,对方瑾枝说:“夫人要不要也来玩一玩?唔,很好玩的。”
他嘴角轻轻勾起,带着戏虐十足的笑意。
听了召世子的话,先前那几个正往俘虏嘴里扔石子儿的武将都停下了手里的游戏,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方瑾枝。
席间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
就连荆帝也开口,他眯着眼睛,笑道:“夫人也来玩一玩罢!”
召世子一步步走向方瑾枝,他隔着一张桌子,一下子抓住方瑾枝的手腕,将另外一只手中握着的石子儿全部塞进方瑾枝的手掌里。他慢慢将方瑾枝摊开的手指合上,冷笑道:“夫人应该明白入乡随俗的道理吧?我父王前去贵国宫中参加国宴时不是也按照你大辽的规矩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