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和安安抱着琴跑回屋子里,不一会儿屋中就传出了琴声。
“你哥不在家?”陆无砚问。
方瑾枝忙不迭地点头。
“你这窃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陆无砚笑话她,“好像咱们在偷摸私会一样。”
方瑾枝迎上去,自然地挽住陆无砚的胳膊,岔开话题:“三哥哥,我带你参观参观我家!”
陆无砚拉住她,“我只想多看看你。”
他目光灼灼,一寸也不肯离开方瑾枝。
“以后还有好多时间看嘛……”方瑾枝不好意思地垂了眉眼,可是她握住陆无砚的手却是紧紧攥着不肯松开。
相处的时间总是太短暂,日薄西山时,方瑾枝还没有把想要说的话说完,其实她说的都是这几日发生的小事,连哪一株木槿被踩了一脚的事情都说了。
陆无砚落在垂柳下的长凳上,侧首望着身边的方瑾枝。他一直静静地听她说话,她欢愉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像动人的乐章。
“……是呀,记性就是这么差,明明是我前天把那个簪子收起来的,却给忘记了……”方瑾枝望了一眼西垂的落日,忽然住了口。
“怎么不说了?”
方瑾枝低着头,小声嘟囔:“我一直都在说这些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儿,三哥哥肯定都不爱听了……”
“没有,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只要是你说的事情我都愿意听。”陆无砚笑着将方瑾枝的手捧在掌心。她的手小小的,又娇娇嫩嫩的,捧在手心里似进贡的丝绸,又似最好的羊脂白玉。
“三哥哥,”方瑾枝又笑起来,“可是我就是想跟你说话呀,想把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一件事儿都讲给你听,这样就好像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一样!”
“嗯,你说,我在听,一直在听。”
方瑾枝摇摇头,大不高兴地说:“已经傍晚了,三哥哥你该回去了……”
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三哥哥你还是走吧,趁着我哥没回来先走吧!”
陆无砚笑:“真挺像背着长辈私会。”
方瑾枝抬腿,将腿微微弯曲放在长凳上,她俯下身,将脑袋枕在陆无砚的腿上,抬着头仰望头顶的陆无砚,极为认真地说:“三哥哥,我实在是不知道你和哥哥为什么……”
她想说“互相看不顺眼”,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反正她相信陆无砚明白她的意思。
“三哥哥,我很苦恼诶,你们就不能和解吗?”
望着方瑾枝那双期待的明眸,陆无砚沉默下来,他掌心轻轻抚过方瑾枝的脸颊,斟酌了许久,才说:“瑾枝,等到我们成亲了,我就把我和你哥哥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的原因告诉你。”
“真的吗?”方瑾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嗯,”陆无砚有些怅然,“放心吧,你哥哥……也是为你好。”
方瑾枝又疑惑了,她照实说:“三哥哥,我不懂……”
“别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什么都告诉你。”陆无砚有些艰难才说出这话。
“什么叫尘埃落定?”方瑾枝继续追问,“我们成亲了就是尘埃落定?”
“对。”陆无砚点头。
方瑾枝眼中的明媚更浓,她欢喜地问:“三哥哥,我们的婚期还能再提前一些吗?”
陆无砚不由笑出来,他目光有些复杂地凝望了方瑾枝片刻,才低低地说:“瑾枝,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方瑾枝眨了一下眼,立刻晓得陆无砚指的是什么。她抬起右手,做出发誓的手势,朗朗道:“我发誓!我发誓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绝对地相信三哥哥,绝对不会再瞒你任何事!”
方瑾枝与陆无砚之间总是有着一种很奇妙的默契,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对方把话说出来,就能懂对方的意思。
“你啊……”陆无砚将她举起的手握在掌心,他俯下身来,吻了吻她的眼睛。
毕竟是在外面,还是在方家,陆无砚的吻一碰即离。可是方瑾枝却抬手,摸上陆无砚垂下来的墨发,顺着他的长发揽住他的脖子——她不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