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次史太君召集大家一起来竟是为了贾敏出嫁的事情来了。这女儿家出嫁,京城离扬州还需些时日。史太君又料想林如海刚刚赴任不久,根基未稳,也想找一个人好生去瞧瞧。于是就找来了这大房和二房的两家人来商量一下。贾赦自是站在一旁,这等事情,一般不会有他的分子。他知晓史太君素来偏爱贾敏和贾政。这一趟怕是贾政要跑过去了,最重要此番去扬州,半点好处都没有。
“老太太,此番我也想送小妹去扬州,无奈朝中有事,我需出门一趟,还需十来天,如若送小妹去扬州,怕是耽搁了时间,这政务上的事情,可不敢有半点马虎!”
还没有等到贾赦开口拒绝,贾政竟然先行开口了,而且这个理由找的十分的正当,尽管此时贾母此时的脸色颇为的难看,也没有反驳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贾赦。
“老大你呢?”
贾赦一直都在想原因,他平日里素来贪玩,自然不能找政务繁忙之事了,此时竟是找不到理由了。只好望向张氏,张氏一时间也想不到很好的办法了。史太君见贾赦不在说话,便道:“那这一次就由你这个大哥送敏儿出嫁吧,在路上好生照顾一下敏儿。她这一出嫁,为娘我也不知道何事来见了?”史太君抬手拍了怕贾敏的手背,眼睛竟是有些湿润了。
贾敏轻轻的扫了一眼,望向贾赦,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是无法。事实上林如海与贾政颇为交好,与贾赦两人关系极其的一般,加上贾赦平日里在京城达官显贵的名声中十分的一般,此番贾敏还是不想她去送亲,一直属意贾政,无奈的是贾政竟然借口推诿,只好作罢。
“那就有劳大哥了。”
贾赦现在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只得无法也只能一口应下了:“能送小妹出嫁,也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心愿,我便送你去扬州便是了。”
这事情算是先揭过去了,而贾赦一直都在等史太君说上次张氏与王氏相争的事情,已经等了半晌,史太君却只字未提。贾赦本不想忍受,想要提出来,却被张氏拉了拉衣袖。
“赵姨娘昨日生了一个女娃娃?”
沉默了半晌,史太君突然发话,竟是问二房家里私事。只是史太君这么一问,那王氏的脸色就迫不好看。其实赵姨娘本来也就是侍奉王氏的一个丫鬟,一天被贾政收了房,更是怀上了孩子。好在这这一胎生的是女儿,才多少让王氏心里平衡了一些。
“回老太太,是生了一个姐儿,如今还没有名字,还请老太太赐名!”
“大丫头叫元春,二丫头叫迎春,那这三丫头就要探春吧,姐儿也是好的,你们莫亏待了她。王氏这姐儿你准备怎么养?”说着史太君又望了一眼张氏。毕竟贾赦也有一庶女——贾迎春。如今就养在李姨娘的身边了。
“昨日我已经和老爷商量过了,虽说赵姨娘是一个奴才,但是探春好歹也是老爷的骨血,这要是养在赵姨娘的身边就太埋没了,反正我现在养着宝玉,也就将探春也接过来养吧,好歹是养在我的名下,将来说亲也好说一些。”王氏这话其实含沙射影的讽刺了一下张氏。
毕竟这庶女养在姨娘名下和庶女养在大妇名下肯定是有影响。而张氏和王氏两个人确实截然不同的处事方式。张氏当初是一来怕麻烦,二来瞧李氏就一个女儿,她身子又弱,就不想剥夺她当母亲的权利。而现在王氏这般做,无外乎就是宣扬她自己的大度,愿意将庶女视如己出的对待。
“这倒也是,那你养着便是了。张氏,李氏的身子可好?”
史太君也照例问了一下大房家里的事情,张氏慢慢的回道:“身子不大爽利,前几日竟是出了血崩之相,已经请太医来瞧过了,开了方子,现在再吃,只是如今不太好了。”
史太君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的话,该准备的就早些准备了,好在敏儿马上就要出嫁了!”
史太君怎么会那么好心的问李氏的事情,她只是害怕李氏在这个节骨眼死了,冲撞了她女儿的喜气。之后史太君又叮嘱了一番,就命众人散去,要与贾敏说些体己的话。
贾赦等人回到房中,对着张氏就说道:“你方才拉我干什么?那件事情你就平白无故受了委屈吗?我本想说的,就被你给拉住了!”
“老爷,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老太太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看样子是皆过不管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张氏的性子素来十分的软,只要没有挑战她的极限,她是宁愿多一事不如省一事,能忍就忍下去了。
“你,你,你就是喜欢忍。不过这件事情先搁置一下,没想到老二还真的是假正经,不想送就不想送,还编排个那么一个理由来。将我讽刺了一下,如今还让我去送敏儿出嫁,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不知道那林如海素来看我不起,只和贾政交流,两个人时常有书信往来,都当我不知。我去只会自讨没趣。这事情……”
贾赦又开始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了,想着此去扬州,他本就不喜出门,如今袭了爵一直待在京中,倒是也逍遥,有事情外出多半都是打发人去做的,这一次他是不得不送了。
“这,那老爷你既是答应了老太太,自然是要送敏姑娘出嫁了,也就个把月的问题!”
“不行,那林如海乃是酸腐文人一枚,我去的话定是会邀请我吟诗作对,这本不是我所长。这样吧,琏哥儿你不是近日无课吗?你与我一同去扬州。”贾赦说着就问一直沉默在旁的贾琏。
“老爷这可万万使不得了,琏哥儿去有什么用,他方才十岁,此去扬州,这一路上要是遇到了歹徒可如何是好?”一想到琏哥儿要离开家里去扬州,张氏酒店担心起来。
她这不加掩饰的担心,顿时让贾赦十分的不舒服,他当即就有些微微的怒气:“喔,张氏这琏哥儿去扬州会遇到歹徒你便不放心,那为夫呢?为夫你就放心了?”
贾赦这么一说,张氏没想到他竟是吃味,而且还是吃琏哥儿的味了,她顿觉好笑,便扑哧一笑,说道:“老爷,你让我如何说得,你多大的人儿,琏哥儿多大的人。既是如此,那琏哥儿与你一道去也好,这男儿志在四方,也不能永远待在这宅院之中。”张氏最终还是同意了贾赦带着贾琏一同去扬州的事情了。
之后贾琏便修书与十三王爷说他要与贾赦一同去扬州,塗海倒是也十分的理解,竟是送上了贺礼,这让史太君顿觉得脸上增光不好,三日之后,贾敏还是出嫁了,史太君含泪送别,贾敏含泪上轿就前往了扬州。
“自古扬州多美人啊,老爷你这次去要不要我帮你搜罗一下美人?”
刚刚一上轿,岳西便对贾赦说道。上次张氏处置岳东的事情,一直让岳西十分的不满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了,这一次与贾赦一起去扬州,岳西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贾赦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好色和喜欢收集扇子。男儿本色,他也不加掩饰,只是如今与张氏关系稍好了一些,他也收敛了不少,还有就是如今贾琏的名气越发的大了,上次他在宫中所作的诗作还被当今圣上给称赞过,因而只要是贾赦一出门,那些人自然就打趣贾赦乃是深藏不露之人,什么虎父无犬子。本来与他相交的狐朋狗友之辈,竟都远离他,而与他新结交的一些人,本都不好这一口。这人以群分,贾赦竟是慢慢的就断了这个念头,只是想着这一去扬州好写日子,身旁也无妇人,他便动心思了。
“扬州瘦马我早就听说,到的时候倒是可以去看看!”
贾赦还在这里说话,却发现贾琏也在车中,忙笑道:“琏哥儿你如今还小,这女人的滋味你还不懂,你娘不是给你收了两个丫鬟,等到时候差不多了,爹爹在与你几本书,好生看看,便知个中滋味了。”
贾琏听后,不经仔细大量了一下贾赦,要知道这个社会的人大多数都是十分保守之人,这种事情通常都是闭口不谈,偶尔谈论了都是相当的隐晦,没想到的是贾赦竟是如此的开放。
“是啊,琏哥儿尚小,只是这也不小了吧,都快十一了!”岳西望着贾琏,他记得上次就是他说的话,如果不是这个少爷,他儿子也不会被流放。因而早就对贾琏心生怨恨。
“是啊,不小了,都快十一了,这世间过的还挺快了,遥想当年十一二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也是第一次瞧见你母亲,当时她就坐在那秋千之上,荡秋千,身着粉色裙子,咯咯的笑着,实在是太美了!”贾赦好似想到了什么,那脸上还带着笑容,想着那定是美好的回忆了。
于是就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扬州了,一个白鸽落在了贾琏的身上,这个白鸽贾琏识得,乃是十三王爷塗海的鸽子,她看了鸽子腿上的信,看完之后便便拿出火折子将它给烧毁了。
看来这一次的扬州之行注定不简单了,看来他还真的要和他这个好色老爹一起见识一下扬州瘦马的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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