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拿着话筒在台上说着他眼中迪厅未来的发展趋势,我昨天熬到四五点,几乎就没合眼,这会整强撑着精神。旁边着的是许久不见的阿帅,不过看起来精神头可好了。
看着大变模样的舞厅,我用胳膊肘戳了戳阿帅,问了问阿帅怎么回事,他小声跟我说现在的小年轻都不愿意只跟着瞎跳了,他们要打碟,要现场DJ,反正以前那套老东西是太旧了。
说完还教育我:“小余同志,做人要与时俱进,不然就会被时代抛下的。”教育完之后还装模作样地撩了撩他到额前的刘海,我看着他手指上套着的戒指圈,忽然就很不是滋味。
有对象了不起啊,要结婚了不起啊。
谁没有是的,我冲他比了一个中指,然后看着他的新发型叹了口气。
“与时俱进,所以这就是你把头发剪了的原因?”阿帅现在的短发很利索,还挑染了几缕亮眼的蓝,只是对我来说,还是当初那头秀发深得我心,只十分痛心自己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个长发飘飘,堪比初恋的他了。
不过提到这个,阿帅的兴致瞬间高了起来:“我跟你说这头发剪掉的可值了,你猜猜,我剪掉的那头秀现在在谁的头上。”
“在谁的头上?操,你这样说很吓人好不,跟个换头的鬼故事似的。”
“你认真点猜,很感人的。”
“怎么,你是靠着一头靓丽的秀发俘获了你未来老丈人一家的心么?”
“有点接近了。”
“……我猜不出来。”
“你猜嘛!”
“我不猜了!”
“你怎么就那么没意思!”阿帅这一声嚷嚷的有点大,迎来了周围的人的侧面,还直接惊动了台上说话的陈文哥。陈文哥拿着话筒狠狠的“咳咳”了几声,往我和阿帅这里瞪了两眼,我和阿帅立刻正了身子,站的笔直,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可惜的是,陈文哥并不那么觉得,在这个会开完之后,他单独地把我和帅留了下来,并且带着微笑的给我俩布置了一个任务。而这个任务也直接导致我在很久很久之后,每当看到有张开的新店时,看着迎宾的大门都会升起一种十分复杂的情感。
当然,最后我也得知了阿帅的那头秀发的去向,于春晓有个小表妹,年前查出了白血病,要做化疗,阿帅跟着他们一家人去医院看望小姑娘,正巧家里人哄着小姑娘剃头,小姑娘哭的让人心疼,阿帅跟着一难过,就说把自己得头发送给小姑娘。
“可小女孩要你头发有什么用啊?”我问。
“做假发呗,我发质可好了呢,一个星期做三次发膜保养呢!”
“行吧……”我也没法子反驳,不过我好奇的是,“于春晓他们家里见到你一头长发就没意见么?”
“嘿,我原来也担心这个,但是春晓给我说没事,后来到他家了才之后,他爸妈年轻的时候都是摇滚青年,爱嬉皮士爱的死去活来,什么世面没见过啊。”后面阿帅又给我分享一些他准老丈人一家的事迹,我在听完他在于春晓家的事情后才明白故意过来,怪不得春晓这个姑娘会相中了阿帅。
毕竟阿帅除了帅之外,还难得地很正常。
我真心地感慨起来:“怎么就跟电视剧一样。”
阿帅表示:“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唉,虽然是知道了阿帅让我猜的东西,可领导给的任务不会收回去,于是“梦中娱乐城”重新开门的那天早上,我带着跳了一路的眼皮来到了迪厅,然后我才意识到当初的我错的有多离谱。
我跟阿帅上身穿着主调颜色为大红色丝绒材质、胸口和肩膀有着金黄色飞龙刺绣的西装,下身穿着一条几乎全身都带着一闪一闪亮晶晶亮片的紧身西裤,梳着个大背油头一脸微笑在站在在门口迎宾。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领导开会的时候开小差,我站在门口悔不当初,出卖自己的色相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站在阿帅的旁边,打击我雄性的自尊。
啊,好绝望!
妈的,为什么旁边这个人还能笑的那么开心!
阿帅给我分享他得来的小道消息:“据我可靠的情报,这回陈文哥可是下了本,不仅找人算了一个黄道吉日,甚至连摆什么颜色的花,门口的花瓶冲什么方位摆都有讲究。”
我不以为然,在往来进出的宾客中,小声地跟阿帅说:“迷信,二十一世纪是属于科学的世纪。”
“谁一大早跟我自己的眼皮跳的厉害,是不是要发财了呢!”
我面带微笑的迎着宾客,一边咬着牙跟阿帅说:“你猜我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呢?”
“哟,两位小帅哥!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