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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粤唯恐天下不乱地笑了出来，还不忘转向身边的中年男子，添油加醋地说道：&ldo;爸，这就是那个被程铮在照片里抠掉头的可怜女孩，真惨啊，全班那么多人……&rdo;&ldo;舅，你带他们走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rdo;程铮求助地看着一直沉默的中年男子。章晋萌‐‐这个苏韵锦以往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知名企业家，现在却是爱莫能助地拍了拍外甥的肩膀说：&ldo;说句实话，阿铮，刚才那句话你确实说过，就连我也记得，至于那个抠掉了头的照片，呃，我没看过，不好说。&rdo;苏韵锦始终带着笑容，心里慢慢放下了先前的戒备。看得出来，程铮是在一个被众人关爱着的幸福宽容的家庭长大的小孩，也许就是这样的家庭环境，才让他性格里多了一分不管不顾的孩子气。&ldo;韵锦，你好，好久不见了。&rdo;一直浅笑地看着这一切的沈居安这时对她打了声招呼。程铮好像这才想起了什么，悄悄凑到苏韵锦耳边说：&ldo;他现在是我表姐的男朋友。&rdo;&ldo;程铮，你唧唧咕咕说什么，我都还没开口呢。&rdo;章粤牵住了沈居安的手，对苏韵锦笑道，&ldo;关系有些混乱是吧，所以我就说，人生就是有了那么多巧合才具有戏剧性嘛。&rdo;沈居安看着章粤不语，眼神里有着宠溺。倾城之恋（3）果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就连角色的变化也那么莫测，曾经她与沈居安牵手走过校园的小道时，何尝想得到这一出。&ldo;是呀，居安，好久不见。&rdo;苏韵锦道。章晋茵对苏韵锦笑着点头，算是正式打过招呼，&ldo;我那没出息的傻儿子可是念叨你很久了，我这个做妈的光听他倾诉耳朵都起了几层茧，这样也好，他从小无法无天惯了，该有个人给他点苦头吃吃，不过现在看起来，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rdo;苏韵锦忙回以笑容。章晋茵看向儿子，&ldo;你没事了，我也要回去了。看你，手好像长在人家手上一样……知道你不耐烦，说吧，你现在回你舅那边还是回我上次给你买的那套小公寓？&rdo;程铮当即表示要回公寓，章晋茵也不勉强，遂让司机送他们返回，自己则上了弟弟的车。沈居安和章粤是自己开的车，章粤临走前不怀好意地交代程铮：&ldo;回去后悠着点啊，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表姐。&rdo;见程铮虚晃了一下拳头表示警告，她也就笑嘻嘻地跟沈居安离开了。&ldo;别说又只是一场误会，即使是误会，这一次我也不会再放手。&rdo;回到公寓后，程铮还是紧紧地黏住韵锦，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上次她那告别的一吻留给他的隐痛至今还在，狂喜过后一场空的感觉他不想再尝试。现在仿佛他把她的手抓在手心，她便再也不能离开。看着他这个样子，苏韵锦也不禁动容，便叹了一声：&ldo;程铮，我究竟好在哪里？值得你这样对我？&rdo;这是她心里长久以来都不曾明白的问题。程铮却撇了撇嘴，道：&ldo;你倒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好。你长得也就一般般，性格尤其别扭，犟起来简直欠揍，实在让人说不出好在哪里……可是，我偏偏爱你。&rdo;苏韵锦不禁苦笑。程铮把她的手贴上他的脸颊，喃喃地说：&ldo;别可怜我，我不要你的同情……&rdo;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又后悔了，&ldo;不，不，要是只有同情才能让你愿意在我身边，那就同情我吧。&rdo;苏韵锦还能做什么？除了紧紧和他依偎。恋人之间往往肢体语言比交谈更能抚慰对方的心。那就在一起吧，抛开所有的顾虑，即使今后相互折磨，明天的事留给明天去后悔。苏韵锦想，一路闪躲，想不到还是会有今天，正如张爱玲笔下，用整个香港的沦陷来成全了一对白流苏和范柳原，莫非眼前举国上下谈病色变的混乱，也只为了成全她苏韵锦和程铮？别怨她自欺，在哪对恋人心中，自己的感情都足以倾城。也别问她何以拒绝了那么多年，所有的防备却在一朝瓦解，她只是决定对自己诚实一次。相互依偎的时候，时间变得失去意义，苏韵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窗外夜幕已降临，傍晚的时候，程铮打电话叫了楼下的外卖，很简单的快餐，两个人都吃得很香甜。她恍惚间觉察到时间已经不早，但看了看程铮的手表，不过晚上八点钟，过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对，便硬是从程铮身上掏出他的手机，一看时间，不由大怒。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十点零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