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青年趴在地上,原本正哼尔嗨哟地喊疼,听到女子的声音立刻精神了,抬头就往桌上看。待看见茶香袅袅之中有端丽娇艳的少女临桌而坐,眉如墨画,肤如凝雪,登时就呆了。
“美……美人,好一个美人,绝色!绝对是绝色!”
口水横流的样子十分猥琐。
蒋三郎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闭上你的狗眼,再敢不敬我狠狠收拾你!”
夷则再次挡在姜照跟前,不让那青年再看,“我家姑娘问你话呢,老实回答!”
“哎,哎,我当然回答。”肥胖青年太胖了,蒋三郎一脚下去没踢出怎么着,他一骨碌爬了起来,站在茶桌前把夷则又仔细打量一番,啧啧摇头,显然是不满意。
他个头高,越过夷则肩膀继续看姜照,清清嗓子笑嘻嘻地说:“小姐有礼了。在下的确是姓赵,不知小姐贵姓芳名?我们认识认识如何?”
态度十分无礼。
蒋三郎和夷则立刻就要发作,姜照摆摆手阻止了他们,并且让夷则站到一边去。
“姓赵,京城里来的?不知是京里哪一家?”
没了夷则阻挡,青年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往姜照面上身上瞟,但姜照并不生气,反而笑着与他说话。
“哈哈,这位小姐颇为识趣!”肥胖青年大声赞叹,挺了挺胸脯,朗声道,“不瞒小姐说,在下乃是京城国子监赵主簿家中嫡子,年方二十五,青春年少风华正好,家中尚无主内正妻,不知小姐可否……”
“原来如此。”姜照眼光微冷,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原来是国子监主簿赵家的人。”
“正是。”青年很是得意,“小姐还没告诉我贵姓芳名呐。”
姜照笑笑,“你家中行二吧?”
“咦,小姐怎知?”
“你说没有正妻,并非尚未婚配,而是老婆死了,且先后死了两个对不对?”
“啧……小姐你……”青年非常吃惊。
“我会算卦,算出来的。”
“哈哈!那小姐不如算一算,你我是否有缘。”
“有。”姜照点头,把青年听得心花怒放,以为姜照是听了国子监主簿的名头要贴上来。
谁料姜照话锋一转,“你我的缘分就在今日。我把你打半死,你说是不是缘分深种?蒋师傅!”
蒋三郎抱拳,“在!”
“给我狠狠揍他,要那种看不出伤却要躺俩月的揍法。”
“是!四小姐请好吧!”
蒋三郎在侯府多日,已然不是当初瞻前顾后,遇到权贵先想着息事宁人的普通百姓了。姜照和姜骅的为人与行事风格他看在眼里,知道自己背后有了靠山,所以很敢做。这半日他早就想动手了,一直忍着,此时得了令当然正中下怀,一把拎着青年的衣领子将之拽到身边,照着肚子乒乒乓乓狠捶起来。
夷则拍手叫好:“这种不要脸的东西就得狠揍!让他在出言不逊,让他再欺负姑娘!蒋师傅狠狠打,打得好!”
“哎小姐……”肥胖青年只来得及说出三个字,就再也出不得声了。蒋三郎的拳头不是吃素的,一拳下去就让他疼得扭曲了脸,再一拳,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继续一拳一拳揍下去,这家伙眼睛也直了,口里也开始吐沫子。
看着差不多了,姜照喊了停。
蒋三郎一撒手,肥胖青年软软出溜到地上,整个人呈半昏厥状态。
夷则恨恨看着他,啐了一口,“不长眼睛的东西,敢冒犯到我们姑娘头上,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蒋三郎那徒弟正是最能说的瘦猫,一直把姜照当神仙似的尊敬,此番见师父狠狠教训了冒犯姜照的纨绔,探头进门直嚷嚷,“师父打得好!”
蒋三郎笑骂,“兔崽子,看好外头的人!”
“嘻嘻,他们不敢起来,都躺着装怂呢。”
姜照站起身来,绕着肥胖青年的身子走了一圈,神情颇为玩味。
她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故人。不,不算是故人,前世她并没见过他。只听说唐国公夫人侄女婿有个弟弟,最是荒诞无度,不但好色,还好男色,整日介欺男霸女不做好事,但凡看见平头正脸的年轻姑娘或小子就要弄到手,为此惹了许多祸事,还先后把两个妻子揉搓没了,乃是京里纨绔之中头一号的祸根,连许多纨绔子弟都不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