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的脑袋被重重地撞在凹凸不平的墙面,有那么片刻,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满耳都是嗡嗡的声响。
“砰——”
第二下。
“砰——”
第三下。
黄毛忘了反应,门外所有人都忘了反应。
他们望着面前的黄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只有时倦没有忘了反应。
他微微抿着唇,长睫被头顶惨白的灯光投下浅灰的阴影;破旧的校服被扯得凌乱不堪,袖口下露出的一双手苍白而修长,骨相生得格外漂亮。
莫名地摄人心魄。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厕所外有人厉声道。
时倦懒懒地朝声源处看了一眼。
门口处多了两个人,从左到右一黑一白。
左边的男生正是刚刚喊完话的那位,他看着眼前跪在地板上的黄毛,站成一排浑身湿透的三个男生,当即出离愤怒了:“时倦?他们哪里得罪你了你至于这么动手?!你还有没有……”
右边那位忽然打断他:“曲阔。”
曲阔被叫到名字,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右边的人:“怎么了?”
右边的男生不仅生得白,容貌亦没辜负那句“一白遮百丑”的至理名言,一身挫得不行的校服都能被他穿得清俊出尘,哪怕处在这样狭□□仄的空间,却仍自成一方天地。
被同伴这么问了,他也只是沉默地看着隔间里的少年,仿佛突然的出声仅仅是为了制止同伴接下来的质问。
时倦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当他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耳边陡然叫嚣起来的机械音:
【检测到本位面气运之子——江烬回】
……哦。
时倦收回目光,动了动指尖,随手将黄毛往地上一扔,松了松被扯乱的校服衣领,直接朝门外走去。
曲阔被他这幅毫无反省之意的态度激怒了,瞪大眼:“喂!你就这么走了?”
时倦脚步一顿,偏了下头。
他是典型的桃花眼,眼尾生得狭长,瞳色极黑,深得一眼望不到头,似要将这周围的一切都吸进去。
曲阔被他这么一看,原本的话骤然卡了壳,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时倦的视线却略过他,落到了他身边那名男生身上,忽然开口道:“看够了?”
从走进这片空间起,这位气运之子的目光便一刻都不曾离开他,他想不注意都难。
江烬回心里跳了跳,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起来。
时倦歪头看着他,嗓音缓缓道:“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时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