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爸没跑,努力还债,拆东墙补西墙。
合伙人欠的其中一笔是高利贷,利息高到可怕,利滚利越翻越多,光是利息都还不起,更别说本金。
天天有人上门要账,楼道里被人泼油漆。
高考前一天,半夜还有人来踹门,把防盗门踹得哐哐响。
有一次程爸被逼急了,和放贷公司的人动了手,结果出了意外,一条腿被打断了。
这件事之后,放贷公司的人和程爸协商,把还钱的数额确定下来。
还到最后,还欠四百多万。
自此之后,就过上了按月还债的日子。
程爸年纪大了,别无所长,腿又废了,程家的功夫等于没了一大半,找到一个仓库保安的工作,常年夜班。程妈也不再去美容院,现在在一家超市理货。
程梨基础不错,在那种极度混乱的状况下还是考上了S大。
进大学后,就没再花过家里一分钱,一个人打着好几份工,每月还能省出几百交给妈妈还债。
无论如何,一家人还能好好的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强。
“你今天这么早就醒啦?”程梨放下包,问陶桃。
陶桃顶着睡得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惺忪:“还不是楼下两拨人好像要打起来了,吵得要死。”
打起来了?
程梨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猫到窗户边,程梨躲在窗帘后悄悄往楼下看。
寝室楼下对着一片空地,地上堆着不少蜡烛,心形摆了一半。
明显有两拨人正在互相推推搡搡,好像在抢地盘。
“我们先来的,当然应该我们先摆。”
“程梨根本不喜欢你,你摆了也没用。”
“她就喜欢你了?你自恋狂吧?”
程梨:“……”
陶桃也凑过来,往楼下看:“又是来找你的?今天这两个是谁啊?”
程梨痛苦:“我一个都不认识。”
又仔细看看,其中一个男生戴着一付复古圆框眼镜,有点眼熟,也许以前一起上过课?但是根本不记得名字了。
楼下已经有人围观,声音往上走,议论的声音传到楼上来,还挺清楚。
“这个程梨是谁啊?三天两头有人过来摆蜡烛表白,人还都不一样,叫她名字跟叫魂一样,烦死了。”
“就是楼上三零三那个程梨嘛。据说领贫困补助的,家里特别穷。”
“特别穷,还一堆男的来找她,想都知道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