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儿是没有根据自己的吩咐去做?她也背叛自己了?
她复杂地思考着,将竹篓扔在地上,起身向自己屋子砸也似的推开了门,只见则俜正端坐在桌前静静地品着茶水,而他手中捏着的正是她交给沫儿的那只瓷瓶。
屋中却没有沫儿的身影。
门扇关上,她上前质问般横眉道:“则俜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害人?”只一句,如秋霜冷剑抵在了她的咽处。
她眉头紧皱道:“想必岸边那只船则俜大人已经看见了,那又为何要阻止我谋求生路呢?”
“生路?你的生路只有害人这一个法子?”则俜将那只瓷瓶重重地放在桌上,“用这种混合的毒来杀不通药理之人,你觉得是什么本身?”
她神色稍缓,扬唇道:“是啊,这样混合的毒根本做不到无色无味,而且味道还会很辛辣刺鼻,只有她们这种无脑之人才会不管不顾地吃下肚里,但见效也是最快的。”
则俜沉默半晌,生硬地抛出两个字:“为何?”
她笑笑道:“没有为什么,只是要制出如砒霜般的剧毒需要费些时候,而且这里可用之物甚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她自觉无趣,伸手拿了那只瓷瓶,道:“既然则俜大人已对我无话可说,那谈话就到此为止,天色已晚,大人请回吧。”
则俜目光一凛,沉声道:“这瓷瓶里放着的原本是治病救人的药,如今却放着杀害他人性命的毒药。”
她不以为然道:“毒药毒药,毒即是药,既都是用来盛放药物的瓶子,放的是害人的毒还是救人的药又有什么区别?”说完,她打开瓶子,将里头的毒统统倾倒了出来。
“这些东西既然用不上了,也就不必在用。”她叹了口气,“毒已经没了,则俜大人还不走么?”
则俜站起身,背对着她道:“做事之前想想后果,若你贸然毒死她们,你今后就能安然了?”
“我的目的并不是毒死她们。”她收回手,视线黯黯而落,“我在想,若是浮华州生出这样的事,皇上会不会在意?会不会加派人手过来?”
她笑意浅淡:“不过现在我也想明白了,这东西就算用了,皇上派了人过来查也不会有什么说法,毕竟只会以为是她们误食了毒花毒草,又不是砒霜那东西,在浮华州接触不到的。”
则俜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会。”
林清萸疑惑:“你说什么?”
则俜斩钉截铁道:“我是说皇上不会。”
她追问道:“则俜大人何出此言?”
则俜道:“浮华州中时日只四月有余,皇上对您的芥蒂并不会那么快消除,若非经过日月积累沉淀,介怀之心并不易被打消。”
她恨恨道:“是啊,我在这浮华州只待了四月,便有人已急不可耐想要拿我的性命了!我又该如何自处,莫非就这么坐以待毙么…?”
则俜环抱手臂,静思片刻后,冷冷地抛出一句:“我回去会查清楚,你自己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她不由得笑出了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陷入凝思之中。
夜色黑而深邃,如同困兽之笼,危险与惶恐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传来,直钻入她的四肢百骸,冷的让人发抖,让人忍不住想嘶声尖叫。
她猛地抓住桌腿,发泄般地死死一握,眼前忽浮现白日用巨石去砸那名刺杀她的男子的画面,也是这样的心情,让她愤怒。
人恐惧到了极点,恐惧就会转化为愤怒。
这种愤怒的心情,给了她从未体会过的感觉,肆意,而又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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