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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檀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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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载着梵音来到了司法鉴定中心。
陈醉轩把她带到一间办公室,又给她倒了杯水,让她等着,可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陈醉轩的人影。
梵音给白锦城发了条信息:[白爸爸,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晚点才能回家,你不用担心我。]
过了几分钟才收到白锦城的回复:[知道了。]
又等了十来分钟,陈醉轩终于回来,站在门口冲梵音招招手:“走吧,带你去停尸房。”
梵音跟着他,走过两条漫长的走廊,穿过一个停满警车的院子,进入另一栋既矮又旧的小楼。
黄昏的光影穿过透明玻璃,铺陈在旧迹斑斑的瓷砖地上,把一前一后两道身影投射在灰白色的墙壁上。
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陈醉轩推开了一扇门。
等梵音走进去,陈醉轩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就把门关上了。
房间不大,却很空荡,而且很冷,空调运行的噪声清晰可闻。
正中间放着一张金属平台,平台上蒙着一张染血的白布,白布下面有起伏的人体轮廓。
梵音站在旁边,被浓重的血腥味包裹着,突然胆怯了。
她只见过一具尸体,就是她自己的,不过她死得还算干净体面,只是被掏走了心脏而已。
霍云蒸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肯定摔得血肉模糊,梵音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得住。
犹豫片刻,梵音还是伸出手,捏住白布的边缘,缓缓揭开,露出霍云蒸的脸。
她无法描述眼前的惨状,她定定地看着这张几乎无法辨认的脸,并不觉得害怕或者恶心,只感到难过,铺天盖地的悲伤将她淹没,化作汹涌的泪。
等情绪渐渐平复,梵音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干眼泪,然后再用被眼泪洇湿的纸巾去擦拭霍云蒸脸上凝固的血迹。
她突然发现,霍云蒸的嘴角是微微上翘的,仿佛在笑。
梵音情不自禁也露出一个微笑,轻声说:“你的仇,我替你报。霍云蒸,祝你下辈子能成为一个超级无敌幸运的人。”
把染血的纸巾收进口袋里,梵音转身向外走。
打开门,发现外面多了两个人,池含白认识他们,男的是霍云蒸的叔叔霍铭鼐,女的是霍铭鼐的妻子。
四目相对,梵音觉得霍铭鼐看她的眼神有点怪,大概是担心霍云蒸把他做过的丑事告诉她吧。
梵音软软糯糯地喊了声“霍叔叔”。
霍铭鼐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正常了,还掺了点假惺惺的难过,他伸手拍了拍梵音的肩,安慰她:“别太难过了。”
陈醉轩说:“你们可以进去了。”
“要不我们就别看了,”霍铭鼐的妻子指了指梵音,“她看过就行了。”
陈醉轩也不勉强:“那就跟我回警局做笔录吧。”
梵音跟上陈醉轩的脚步:“陈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把霍云蒸带走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