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上个本怎么样?”
“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和在这儿差不多,白日里我们都分开行动的,也不知道彼此都做了什么。要说怎么样么……其实他也不坏吧,当时我和颜元被BOSS困住,他还和他的搭档来救了我们一回。”姜裁说了一段话后,又带了些过来人教导年轻人的态度,“你对他有兴趣?虽然他帮过忙,但我总觉得这人不靠谱,你还不如选他的搭档。”
“不是。”薛颖张张嘴,欲言又止。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悠长雄厚的敲锣声,像是中世纪报时用的钟楼,将而变得空气颗粒都带动的稍有震颤。
姜裁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甚至觉得几秒后那种声响还荡在自己胸腔里,缠绕着呼吸吐都吐不出来,“……什么声音?”
颜元连忙转过头去看沈桉容。对方身边已经亮起了点点荧光,一眼就将蹙眉的模样纳入眼底。半透明的光圈在他掌心下凝聚成形,以缓慢的速度朝外荡开。他不敢过于冒昧地开口问情况,只能静立在一旁等待结果。
在这声响动前,时间大概只过了不到一半。中途出了意外,难免后面的几分钟过的格外漫长,他们又恢复到了不敢开口的阶段,仔细观察着四周情况,怕这时候出现什么变动。
锣鼓声虽然已经响破天际,却没有一盏灯在黑暗中亮起,像是他们所处的地方不是曾经热闹过的镇子,而是一座徒有表象的空城。
沈桉容用的时间明显不止十五分钟。颜元和浪花般朝前推进的光圈保持同步,走了大概不到二十米就停下了脚步。他刚站稳了脚跟,一只蝴蝶扇了扇翅膀,轻飘飘绕着他的发梢飞了一圈,立上肩头后“嘭”一声碎成光点,抚摸过他的脸颊随风而散了。
那点点过于耀眼的晶粒挥散后,沈桉容已经含笑站到了他的面前,“就在你脚下了。”
波纹消失,一切又重归昏暗。
颜元眨眨眼,“弄出这么些动静,就不怕跟过来什么东西?”
“那锣鼓声的动静可比我这大多了,”沈桉容道,“不然几分钟前就应该能设好阵。”
“现在是怎样,要挖地吗?”孟涟撸了撸袖子,露出一小节手臂。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几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看样子是做好了挖土的准备。
正在这时,第二声巨响又从远处传来。
这“咣当”声音像是比第一回还要再大上一些。沈桉容刚松懈下的眉头再一次皱起,“是从宫家方向传来的。”
锣鼓三声,喜迎宾至。
几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姜裁“嘶”了声,“不会真如你们说的那样,这过了十二点了婚礼就开始了吧?”
光是用石头刨地不知要挖到猴年马月,沈桉容抬抬下巴,让他们离远了些。挖尸骨这件事并不陌生,毕竟他们可是曾挖过一整片坟地的人,现在除了视线条件苛刻以外,其他看来都算轻松。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影挟带了些熏眼的气味被从土里抬了出来。嫡次子埋人的时候就连最便宜的棺材盒子也吝啬用在张睿身上,不知从哪儿弄了个花花绿绿褪了色的床单充当了裹尸布。用来固定裹尸布的并不是麻绳或者细条的绸缎,而是两指宽的白纸,这白纸上不知有多长,上面写满了密麻繁复的字纹。
“动弹不了,难怪不能从土里爬出来吓人。”沈桉容毫不迟疑直接将那条纸一把扯断了。
他们实在不想拨开裹尸布看看里面的尸体究竟已经腐烂到了什么程度,嫌恶心,也没必要。当所有的符纸全都落到一旁后,颜元袖子里亮起短促的光,裹尸布迅速瘪了下来,里面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颜元抖了抖空荡的袖口,里面沉甸甸的盒子也没有了踪影。
除了缺了点东西,周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几人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姜裁不太确定地问了句,“这就完事儿了?”
“不知道。”颜元望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在整座镇子陷入沉睡时,只有宫家的高墙里点起了灯,此刻正透着光。他想了想,“不知道张睿去哪里了,我们回去看看。”
他们按照原路又回到了跳出宅院的高墙外,却有些意外地发现那些堵着洞口的尸体不见了。现在宫家挂在高墙上的所有灯笼尽数亮起,将所有在洞口处的枯草都打上了影子。
姜裁迟疑着,“怎么会又不见了?”
沈桉容不负责任地随口一说,“可能活过来了。”
他猫腰钻进去,地上不要说是血迹,就连那些成堆尸体上巴掌大的碎布都见不着。跟在最后的薛颖还没能站稳,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灰尘和树叶,打着旋在第三声锣鼓声响起时铺面刮来,直撞在墙壁上发出细微的哒哒声,同时也吹得人睁不开眼。等风过境,身边骤时立了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