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
他立刻转头和沈桉容说,“我知道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恰好此时,薛颖偷偷放出去的役鬼已经折返。她现在正微微合眼按着手臂止血。寻找出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的整条手臂都白无血色,看样子再多坚持一会儿都能整废了。不过好在两边时间正好卡的准,血也没有白白耗费,“我找到出口了。”
被关在阵法里的香莲像只无头苍蝇胡乱冲撞着,阵法上不断发出的“嘣嘣”声差点盖过了她有些虚弱的声音。
沈桉容闻言立马看向薛颖,“哪里?”
薛颖反复和役鬼确认了几遍,这才将出口所在的位置告诉沈桉容,“桥下的湖。”
“走。”
上一次离开画中世界时有些匆忙,靠的还是沈桉容的蛮力和张睿的那块玉佩,两边力量结合在一起硬是在空间尽头处撕扯开了一个供人钻出去裂口。等到了桥边,薛颖看着孟涟下了水往桥底游,忽然抬眼扫视一圈面前的其他玩家们,“你们就不怕我说谎?”
颜元回头看她一眼,随后不吭声地扎进了水里。
从画里出来后身上并没有什么潮湿感。随着跟在最后的人离去,桌案上的画便一点点从边角向中消失了。他们脚跟还没来得及站稳,黑暗中却猛地出现了一个虎背熊腰的人影。
许可可还不等心脏承受能力不佳的姜裁责怪他几句,就先一步拽住了对方的手臂,“姜裁,你快给他看看啊!”
姜裁感觉对方握着自己的手力气有些过大,还在不稳地发颤,“怎么了啊?喂,你要带我去哪?”
颜元看见这种情况,心里咯噔一声。他没有挪动步子,站在原地问许可可,“发生什么事了?”
“张文儒他、他有些不对劲!”许可可这时候还哪管会不会拽疼了人,还没踏出房间先一步和孟涟起了争执。
矮他一些的人皱着眉,一边掰他握着姜裁的手指一边一字一顿,“放开。”
许可可条件反射松了手,也没有功夫和孟涟起争执,依旧慌乱地冲着姜裁道,“你快给他看看吧,我没开玩笑,他真的有些不对劲!”
这个时间线的房间里没有蜡烛,晚上要做什么全是靠着窗外石灯,好在习惯了昏暗的环境,不难在床上看到缩成一团的人影。眼下的情景仿佛是要让颜元白天的心慌得到应验,哪怕他们一批人进房间的动静这么大,床上的人却一动不动。
“张文儒?张文儒!”颜元晃了晃他,也没得到半点回应。他连忙转过头来找许可可,“你什么时候发现他不对劲的?”
“天刚黑没多久后,”许可可有些懵,说完后又胡乱地连忙改口,“不是,那时候我问他还冷不冷,他当时摇头了。再往后一些……大概你们回来前半个多小时的时候我就怎么喊他都不回应了!”
一群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姜裁摸过张文儒的头,又把手伸进被窝里去找他的手腕,吃惊地发现对方脉搏没了。
他一时间忘记了思考,甚至不懂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一旁还在等候结果的其他同伴。可就在他浑身都像触电般发麻时,手里的那只手腕却动了动。
张文儒一睁眼就看见周围围了一群马赛克,他哑着嗓子,“……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操,你刚刚怎么不吭声啊!”许可可呼吸一窒,听见他声音后才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继续正常传输了。骂骂咧咧坐回床头,替他把脸上沾的头发都捋到耳后,“吓得我差点去阎王庙前砸摊子了。”
张文儒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太吵了。”
“哎,好好好,祖宗,”许可可被嫌弃得无话可说,只好撒手站到一旁去。一秒后又不太放心地多了一嘴,“但咱俩可得说好了啊,下次喊你你得应我一句。你说你不说话也就罢了,睁睁眼让我知道你还有口气就成啊。”
颜元把手里的桃子放在床头,递给许可可一个,又顺手拿起一个一边剥皮一边往张文儒嘴边递,“先吃点东西吧。”
张文儒闻到那股香甜的气味,反而摇了摇头,“……没胃口,你吃。”
“我吃过了。”颜元皱了皱眉。从昨晚开始他们就没饭吃,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怎么可能没胃口,现在就是看到一个硬馒头都能啃上几口。他硬生生忍住去掰张文儒嘴的欲望,又多问了几句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就是头晕,冷。”张文儒答得果断,说完伸手缓缓把盖在上半身的衣袍往上拉扯,盖住了小半张脸,闷声喊了他一句,“……颜元。”
颜元以为他有什么需求,马上问,“怎么了?”
张文儒又摇了头,“……没。当初我其实挺后悔让纶迪给我挡了一刀的,它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