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财不外露,特别是在古代这种兵荒马乱没什么政策落实的时代,往往经常会发生人为财死的惨剧。很明显这不像是什么官府人员的府邸,更像是没品味暴发户为了炫耀钱财而特意盖立的豪宅。但按照这样一个规模看来,他们进入的也算得上是一个大户人家。
颜元还在不断往来的人中寻找着是否有眼熟的身影,身旁的小木门却忽然吱呀一声被从后方推了开来。接二连三抱着炮仗的家丁从里头钻出来,其中还有个拿着账本正在清点数量的管事。两方人正面迎上,颜元已经想好了说辞,也做好了若是有异掉头就跑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个管事的人只是一言难尽地看了张文儒一眼,便重新挂着笑意点头打了招呼,好像对于这两个陌生人的出现并不感觉意外。
他笑容看上去很得体,但颜元总觉得略显僵硬。不过这人并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多在他们身上耗费时间,便回过头来继续做手头上未完成的任务了。
这些炮仗应当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婚假做准备,但贸然找个人询问日期并不是最稳妥的做法,颜元不清楚在这管事人眼中自己和张文儒究竟被看做了什么身份,若是开了口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质疑。
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最保险的问法,“需要帮忙吗?”
那NPC有些微愣,好似颜元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摇头拒绝后催促着干活的人动作快点。颜元也没再追问,让开身给他们腾出足够行动的位置。这些家丁离开时还对他们欠身行了一礼,态度和宅院外的那些镇民们截然相反。
往前走过一排楼阁,红绸布随处可见地挂在枝头或者高墙上方,行到此处穿着粗布衫的家仆已经随处可见。颜元和张文儒特地走得慢了些,在别人眼中这两人就像只是在无目的性走动散心。本想着看看能不能从路过人口中听到什么线索,但顺着小道走了整整两个来回也没听谁先开口说话,甚至连鞋底不断摩擦踏上石路的声响都听不见。不仅是这样,这些家丁面色都有些发白,脸上也没有笑容,除非路过见着了人时才会扯起一抹僵硬的弧度。
“不太对劲,”又一次走到尽头处后,颜元止住了脚步。“既然所服侍的主子家中有人成亲,那定是喜中大喜,他们不想笑也必须笑。摆着这种表情根本不像是有什么喜事,反而……”
像是在准备丧事。
“哇你可别欺负我看不见啊,你这样一说我可就只能脑补这些人都是什么表情了。”张文儒略怂地朝他身旁挤了挤,“我们进来也有一小时了吧,怎么都没见着其他玩家……”
“不着急,剧情还没有正式开始。在这之前先熟悉环境,顺便找线索。”这个副本不知道规模是什么样的,很可能他们玩家身份也被安排的各有不同,降落的初始地点也就有所偏差。在所有人汇合之前,他们必须将自己发现的地点情况先给搞清楚,这样后面可以省下不少功夫。
再往前走一段距离便能看见宅院的正大门。门的四周并没有多少人来往,宫灯左右对称着高挂在屋檐下,灯壁似是专门寻了画师绘上了些繁复的图案。
颜元匆匆一瞥,“我们往左走,前面没路了。”
他说完这话却又马上察觉到面前的景物似是有种违和感,顿时有些疑惑地重新停住了脚。张文儒已经朝前走了两步,回头发现人没跟上来,连忙又窜回他身旁,“怎、怎么了?”
颜元皱着眉仔细看了看那扇门,终于知道这份违和感来自于哪里。眼前的大门紧紧闭合着,可按理来说那对称的“囍”字应当贴在门前,现在却反而贴在了里处,就连门钹也正朝内,这么一看更像是装门时一不小心将门给装反了。
可论谁都明白这绝不是“不小心”,古人讲究风水迷信,正门前的门钹多数为龙生九子之一——椒图。而这椒图性好闭,最反感的便是外人进入自己巢穴。因此将椒图刻在门上,寓意若有外物侵扰,便闭合壳口,以求宅内安全。这样一旦反过来,反而像是将门内的东西锁在了这大院子里,不让出去。
“你还记得之前历史课上老师讲的日影测向吗?”
张文儒哪能记得这种事情,连课本上的考试内容他都不怎么听,更别说是这些拓展的课外知识了,“平时看方向都是手机自带指南针,哪儿用得上那种……”
“你可以学一学,以后要是别人嫉妒你家里有钱把你拐了丢森林里,你还可以用这招寻找方向,说不定就能跑出来。”颜元说完便蹲下从草丛里捡起一根巴掌长的细树枝,思索着当时那站在讲桌前一脸生无可恋还要硬着头皮往下讲课的老师是如何演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