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休息一会,顺便做点准备。”沈桉容也没推脱,将他衣服披好后重新闭上眼,“半小时。”
狭隘环境里可供他们使用的氧气只少不多,其中又有人受伤,撑住半小时已是濒临极限。他们不敢多动,尽可能减少资源的消耗,一时齐齐贴墙而坐,放缓了呼吸陷入闭目养神中。
外头守着的人等了片刻却迟迟不见里头有什么动静,催促地喊了声,“十分钟了,你们想好没?”
“操,这群人搞什么……死了?”裴向楠踢了踢面前堵得严严实实的石块,“你不挺能吗?掀桌子那架势呢?怂货,这时候倒屁都不敢放一个了?我裴向楠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只要你肯带头出面开口求求我,我还能考虑考虑饶了你们命。”
洞内人根本懒得搭理他。许可可气过了,明显听出外头那人说话间的颤意。想在他们至少还有遮挡风的掩体,而外头还在苦苦挨冻,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
最好再冷点,冻死这几个没心没肺的神经病!
裴向楠紧贴着石头听了会儿,没听出半点响动,倒是自己耳朵还被低温冻了个通红。他不耐烦地一脚踹过去,嘴里怒道,“不会真死没了吧。”
“队长,要不……要不就把他们放出来吧,好好谈谈说不定就告诉咱们了呢。”听上去这队员还有点良心,有些怯弱地小声劝了句。
裴向楠倒是完全不领情,当场呵呵笑了几声,“放出来?你没看他那天的风头?都敢骑在我头上了。去,愣着干什么,继续堵缝,我就不信濒死了还能硬撑。”
队员不敢不从,战战兢兢地去寻石块了。
氧气越用越少,许可可扒着石头中的裂隙贪婪地呼吸着,一用力被粉尘呛得嗓子发痒。他又怕惊扰到自己兄弟休息,硬是憋得双颊鼓胀泛红,扒着张文儒的背一抽一抽。
这半小时过得极为漫长,裴向楠在外头骂来骂去,就想引他们开口多耗点体力。直到沈桉容重新睁开眼的一瞬,整个山体重新开始大幅度震颤地。几个安分静坐的人吓了一跳,一抬头看见那层护在上方的光膜重新出现,剧烈的坍塌声自后方传来。
刹那间周遭全是点点活跃跳动的蓝色晶粒,它们在狭小的空间内浮动着,洞外方才还在叫嚣的人却转瞬间变了调。
“那是什么东西!”
裴向楠连滚带爬藏到不远处的树下,眼睁睁看着那断了一只翅膀还拖着条厚重锁链的怪物挟风而来。
似是这技能用的有些勉强,沈桉容嗓子动了动,又顺带吐出一口血,吓得周围几人齐齐倒吸一口气,“你怎么样?”
他抬起手背,忽然想到上一回自己吐血后还是颜元亲手擦去的。沈桉容表情稍有松懈,强忍下喉咙中火辣的痛觉脱下外套擦了擦嘴,随后手一伸还给了许可可。
“……”兄弟,你可以不还了。许可可迟疑地接过,嫌弃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喂,你还行吗?”
“嗯,死不了。”沈桉容笑了,听着外头乱成一糟的动静,“我把乌鸦放出来了,他不是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吗?百闻不如一见,这就给他亲眼瞧瞧。”
被仔细填补的洞口重新打开一条缝,空气重新涌入填补掉废气体,几人短时间内缺氧而引起的胸闷在此刻像是得到了治愈。他们扒着缝朝外看,一时间就差兴奋地搓手了。
“那怪物是不是瞎了眼啊,怎么不去抓裴向楠!”
沈桉容嗤道,“要的就是最后再抓他,到时候他最好还有力气逃。”
洞外的裴向楠瞪圆了眼,躲在后方极力隐藏自己的身影来削弱存在感。
沈桉容将裂隙又打开些,方便所有人能看清外面的情况,“我为了好好玩他,刚刚可下了不少功夫。”
许可可勾着头,“你都做了啥?”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一点小戏法。”沈桉容瞟了眼树后正准备抬脚溜走的人,“只不过要是他敢跑,就会得到点惊喜礼物。”
裴向楠也还算聪明,似是知道雪地中自己身上深色的外套过于亮眼,便缩着身子开始脱衣服。他露着白花花的躯体,低伏下身子,趁那怪物还在与队友周旋时趴进了雪中,争分夺秒地蠕动着往后爬。
他带来的只有一人,江博和明芜都不在其中。看刚才封了山洞的架势那人应当也是机械师,此时正在怪物的爪子下狼狈地滚了一圈。这名队员哀嚎着喊了声队长,再怎么傻愣也知道自己是被抛下了。
他脚下出现蓝色的繁复阵法,那乌鸦两只爪子上横生出一对逐渐成型的脚铐。察觉到自己的行动受到干扰,顶着少爷脸皮的怪物脸上一片戾色,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气声,身后的雾气毫不留情将这玩家掀起几米高,又狠狠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