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心狠不狠?总好过你永远黑不提白不提的做派。”
“那我问你,如果没有秦豫这茬,你会想离吗?”
“你还想我说几遍?秦豫顶多只能算个导火线,真正的引子是现状!”
顾岐安薄抿着唇,说话幅度牵动烟灰一掉一掉地,“什么现状?是我每天回到家,冲你说十句你才肯吱一声;还是一点不顺遂就悄默声跑到濮素家里,几天都不来电话?是谁一直敷衍,离婚也提得好不草率,美其名曰及时止损。
你这么急吼吼想离,离了又要去找谁?”
梁昭又气又恼,她早该想到,这人就是如此傲慢且刁滑。嘴里没一句能听的,气死再弄活你,活了又气死你。
她甚至弓起膝盖踹他,想踹要害部位。被他眼疾手快地捉住了腿,“嗯,可劲踹,有家暴的罪证官司打起来更简单了。”
笑完,又紧紧挨近她的脸,“说,离了你要找谁?”
梁昭一把扯下他唇上的烟,塞自己嘴里,将烟雾还击给他,“找更广阔灿烂的天地。而不是什么难啃的回锅肉。”
狠话撂起来没什么意义,但很爽;
就像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你哭也从不是为了解决问题。
片刻拉锯之后,顾岐安终于缓缓撤开她,整理衣衫间,手一拽,拽走她唇隙的烟屁股,“连过肺都不会,就别装小大人了。”
“放屁,我大一就会抽了。”
某人不和她计较,胳膊捞过大衣移步,“我劝你现在找个镜子,理理头发和仪容。别待会出了门给你家老母亲看出什么蹊跷来,可就不是你想改天再谈就能改的了。”
继而,怨偶又伪装成佳偶,二人一并若无其事地出门去。
到一厅和气融融里。那老傅拎来好些个土特产,有芜湖荻港的腌香菜、苏州南塘的鸡头米、安庆桐城的丝枣,件件摆开和梁女士说道该怎么吃,怎么保存。
末了看见小辈们出来,二人俱是赧然一笑,笑得仿佛回春。梁女士见姑爷要走状,“哎?你不留下来吃饭呀?”
“不……”
“不留了!”梁昭代为抢答,“医院临时有事找,他不走不行。”即刻帮他披上大衣,贤内助到底。
顾岐安轻淡地站着,一面手掂车钥匙,一面回低头瞧她,难得贤惠,哪怕心照不宣是做戏。
梁女士不无薄责,同老傅道:“瞧吧,这就是给医生当老婆的苦处。三过家门而不入,和大禹老婆有一拼。当年老谭也是的,”说着,目光怅惘地看向遗照,“那医院里永远做不完的差事,治不完的病,一个电话就把你使唤走,不容商量!老谭啊,早知如此,那天我说什么也不准你去医院……”
老傅面上堪堪一涩,梁昭忙打住母亲,“妈,过去多久的事了,别给客人添堵。”
话完催促顾某人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