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抹杀和秦豫的过去,就像你没法抹杀顾铮。”
有些往事,有些陈年悲喜,
它确实实实在在存在过呀。除非你失忆或肉身俱灭,否则无法根除。
这就是凡人最无力之处。
前度之所以成前度,总有理由,总说明你们不适合走到最后;而最后之所以成最后,总要你经历以及甩掉几个前度。
何必两相比较,两相为难。
直到二人进家门,梁昭都没再说什么。她发现冰箱里的鲜牛肉变味了,都不记得何时买的,她自己倒是不爱吃,只是顾岐安挺喜欢,所以每每逛盒马,都挑最鲜美的买。
结果他常常不在家用餐。陶妈一说,太太,我们把那个牛肉烧了吧,梁昭就会拒绝,说留着给他。
留来留去留进了垃圾桶。
扔完腐肉的手去水下清洗,大冬天,凉水浇在甲床上,火辣辣地疼。
梁昭看见一滴眼泪砸下来,才意外,她今晚未免太能哭了。
那头,顾岐安解下领带,手边就是一张婚纱照。
凤冠霞帔九品官服的穿扮。那天照相师傅还说,“新娘脸太苦了吧,笑一个呀。”
梁昭始终笑得不达标,顾岐安就附耳她,“我和你说个笑话……”
“我五岁那年他们就让我娶你了。”
新娘子果真笑得不行。
笑靥定格在相框里,现如今来看,确实十足动人。
初一这天,顾岐安趁着白班之便,到产科看望一个人。
好友的夫人八天前才诞下一女。母女平安。在病房静养,明朝转月子中心。孩子她爹赵先生这几天是没日没夜地守,素日里最矜贵的一个人,原来在“老来得子”上,也难逃人伦的窠臼。据说,女儿出生那下他还哭了。
顾岐安挖苦好友,“好可惜,错过了,也没影像记录。有些人哭一下好难得的。”
赵聿生白他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
“孩子的名字想好没?”
“暂时没功夫想。相相好几天没和我说话了。”赵总难得吃瘪状,倒苦水,说女人生产永远是至痛也高危。她追根溯源地恨上你,殊不知你也心疼呢,巴不得男人要能生,就代替上阵了。
救命,顾某人哕他,“腊月里的饭都给吐出来了。”
赵聿生冷冷一哼,通宵的人,不修边幅但也潇洒,领带随性别在衬衣里,“你有什么脸在这里埋汰我?早结婚一年,当初我当傧相你是怎么笑我的?结果呢,谁是乌龟谁是兔?”二人是校友亦是世交。赵年长顾两岁,后者却更早成家,婚礼当天新郎就缺德发言:可见龟兔赛跑的故事总有借鉴意义。
一句话误伤了顾岐安心底的某些隐衷、某些罪孽。
这事也只有和老赵说,“梁昭知道秦豫的事了。”
“哇,活该。”赵聿生可算拿住他的短了,一脸唯恐天下不乱。
当然,玩笑过后也回归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