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光明与暗夜,不过一线之隔。
当战争的炮火突然降临,素来纯白的城市便被血红的颜色淹没。弗雷凡斯周遭国家害怕珀铅病的传染性,联盟封锁了弗雷凡斯出境通道,白色城镇的居民在街道上被全数射杀‐‐别国士兵扛着枪械在被鲜血染红的街道上大摇大摆的射杀居民。牧师,园丁,木匠,糕点师,医院院长‐‐带着拉米东躲西藏的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熟悉的一切人和物被无情毁灭,怀中的拉米颤抖着崩溃哭泣,罗的精神也接近绝望边缘‐‐身为医生的父母亲在他和拉米眼前被子弹打穿身体,他已经无法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如何维持着自己支离破碎的意志力,颤抖着双腿带着拉米逃亡的。
修女说,港口有送小孩子离开的逃亡船只。罗用厚实的棉衣将拉米裹了个严实,将拉米送上船,他用手抹了抹拉米脏兮兮的脸颊,努力让自己颤抖的声音听上去沉稳一些,&ldo;拉米,好好地跟着大家一块走,哥哥马上就跟上来,好吗?&rdo;
哭红了眼睛,泪流满面的小拉米重重的点了点头。
将拉米托付给自己的好朋友‐‐尽管同龄的大家和他一样害怕,但拉米总归更小,需要人照顾。
脑中响起将拉米送上船前,耳边传来的医院同伴的哭喊‐‐
&ldo;一号房间的奥萝拉!她还在手术中!她还没有逃出来!!&rdo;
罗胡乱地抹了一把自己被泪水淌湿的脏兮兮的脸,扭头朝城中心的医院狂奔。
冷冽的狂风夹杂着死亡的血腥气息,划过皮肤时刺痛的触感,如刀割一般。
炮弹轰击的声音震耳欲聋。
鲜红的火光直冲云霄,击散了原本聚拢的柔软的白色云朵。
一道尖锐的,凄厉的女声倏然止住了罗的脚步‐‐他面前街道的十字路口中央,站着一名手持利刃与盾牌的女人,她背对着罗,黑发被束成高马尾,他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四周遍布尸体,空气中是尸体腐烂与血腥的气味。他害怕地躲在垃圾桶后,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想找到通往医院的其他捷径。
&ldo;听着,你们这些混账,在找到我妹妹之前,我是不会走的!&rdo;
紧接着兵戈交错的声音响起,不过数秒之间,几名身着坚硬铠甲的士兵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道冷冽而略带沙哑的声音‐‐
罗的瞳孔猛地收缩。
很显然,声音主人的身份让肆意杀戮的士兵们不敢轻举妄动。
&ldo;帕希米亚公主,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您一定是吓坏了,帕希米亚王族明明只有您一个女儿,其他的都是儿子。&rdo;
&ldo;你们什么都不知道!!!&rdo;
向来沉稳的帕希米亚&iddot;阿洛耶娃失去了理智,她握着长剑‐‐
&ldo;就算患了珀铅病!奥萝拉还是我的亲妹妹!什么小公主出生夭折的鬼话‐‐&rdo;
士兵冷酷的声音打断了她‐‐
&ldo;很抱歉,仅凭您一面之词,我们并没有办法相信。您应该立刻跟随王族的船只安全离开,这是弗雷凡斯国王跟我们签订的秘密协议,希望您能遵守‐‐&rdo;
&ldo;说什么混账话!!什么狗。屁协议,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帕希米亚王族绝不可能放弃弗雷凡斯的人民!!!&rdo;
&ldo;&lso;用弗雷凡斯居民的性命,换取王族的财富,名声,与安全&rso;。&rdo;
帕希米亚&iddot;阿洛耶娃的脸色在刹那间铁青了下来。
&ldo;这是弗雷凡斯国王,也就是您的父亲,亲手与我们联盟军队签订的协议。&rdo;
恐惧从脚底腾升而起,刺骨的寒意蔓延至全身。血液在刹那间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年幼的罗双腿一软,青紫的膝盖陷入了坚硬深厚的雪层。
话音一落,阿洛耶娃手起刀落,又一名士兵倒下了。
&ldo;不可能!!!&rdo;
她随身携带的佩剑,此时已经稳稳架在了士兵头目的脖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