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夜气得胸膛不断起伏,咬牙切齿低声喊道:“滚!”那人嗤笑一声,轻而易举地将他所有无用的反抗压了回去,紧接着就将他的衣袍尽数解开,还探手进去,温柔又强硬地摩挲过他上半身的每一寸肌肤。烛渊感受着手下温热的肉体,心中的那股怒意才渐渐平息了下去。没人知道他在察觉云采夜离开镇魔塔时,心底陡然蔓延出的惊慌、无措、难过……种种交杂难名的情绪有多强烈,像是被人剥去了身上所有的鳞片,暴露在寒冷的雪地之中,任由吹拂不息风雪渐渐掩埋整个身躯般,让他从灵魂深处发出绝望的哀嚎。他知道云采夜一定是有事才离开自己的,可他仍然控制不住内心那些疯狂生长的妒忌和酸楚——云采夜是为了其他人而离开他的。在这个世上,云采夜有那么多爱他和被他所挂念在心上的人,可他只有云采夜一个。——这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亲人、朋友、爱人,他将生命中所有该在乎的,该爱的位置都留给了云采夜,从遇上云采夜的那一瞬起,他就没有退路,如同走投无路的赌客押上自己所有身家的孤注一掷——输赢不由己。但云采夜是他身上的每截白骨,每块血肉,支撑着他单薄的皮囊,一旦抽离,就会使他立即死去——这样沉重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他输得起的东西。他对他这么重要,他怎么能够离开自己呢?烛渊俯下身体,轻轻舔去云采夜颊边未干的泪水——自己身下这人有多好,他是知道的。他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俊美无俦的容貌,是九天之上的玄仙,仿佛生来就是让人尊崇爱慕的。而这样一个人给的温柔,要比这世上所有的金珠宝玉、天地灵材还要珍贵,只要尝过一滴半丝,便再也戒不掉,只会让人越发垂涎,恨不得将那人尽数占有,从此只让自已一人独享这份美好。可他不只一次亲眼看见、也不只一次亲手触碰到这人赋予的温暖和珍护——云采夜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同样的手段捕获了一群他不想要的俘虏,也捕获了他。而这个承诺了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人,却转身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你真是太坏了。烛渊在心里暗叹道。云采夜离开他一次已经够了,他不会再给他骗一骗这声音唤回了云采夜的所有心智,他眼睛猛然睁大,想起自己现在近乎赤裸,腹部还有未涸的白色液体,整个人狼狈又口口的不堪模样,连忙推开烛渊拽紧衣领背过身去,急促地喘息着。烛渊望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在云采夜背后勾起唇角,说出口的话语却带着浓重的不解与担忧:“师尊?”“……你怎么在这?”云采夜惊诧不已,又羞又急。小徒弟现在不是应该在镇魔塔里吗?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还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思忖间,云采夜又抬头看了看四周,只见两人附近的地上燃着幽幽的蓝焰,照亮了大半个密道,而那些瘟妖飞尸头也不知都到哪里去了,竟一个也未出现。“我闯完镇魔塔了。”烛渊从背后靠近云采夜,将头轻轻搭在云采夜肩上,用低沉惑人的声音在青年耳畔轻轻说道,“我出塔后没有看到师父,便先回了云剑门,可师兄师姐们也只不肯告诉我师尊去哪了。但不知为何,烛渊忽然听到师父的声音,指引着我往这里赶来……”闻言,云采夜陡然一惊,顾不得遮掩身上的痕迹,猛然回头望着烛渊问道:“你闯完镇魔塔了?”“是的。”烛渊偏头笑笑,亲昵地凑近云采夜说道,“……嗯?这是什么?”说着,烛渊手指动了动,抚上青年红肿的口口,将上面的白色液体刮蹭下来,放入口中。云采夜猝不及防之下,被烛渊摸得浑身一颤,然而下一瞬他在看清烛渊的动作以后,心中大惊,猛地拍开了烛渊的手掌:“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烛渊喉咙动了动,将那液体咽了下去,暗红的双眸无辜地望着云采夜,评价道:“有点咸。”云采夜想捡起渡生插死自己。“你怎么可以吃那东西?!”青年又惊又怒,原本因情欲而染上红晕的桃花眼变得更加惑人,让烛渊刚刚发泄过的下体又有复苏的趋势。烛渊佯装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反问道:“这是什么?为什么不能吃?”云采夜说不出来话。他站起身来背对烛渊匆匆整理好衣物,然而胯下空荡荡的感觉仍在提醒他——他没穿亵裤。我裤子呢?云采夜转头四下寻找着不知被扔到哪里去的亵裤,站在一旁的烛渊却忽然递来一团白色的东西:“师尊,你的亵裤。”云采夜:“……”尴尬地从小徒弟手里接过亵裤,云采夜强装镇定,没话找话:“你真的已经闯完镇魔塔了吗?”“嗯。”烛渊点点头,想了想,他又继续补充道,“九层都闯过去了。”云采夜被这消息震惊到了:小徒弟是不会撒谎骗自己的,可他才下界不久,这样看来烛渊闯塔用的时间也实在是太短了,几乎就是在顷刻之间完成的。最重要的是——如意阵的威力真有那么大吗?云采夜承认,他方才在密道外说出“希望我徒弟能来到此处与我一聚”时心中确实记挂着烛渊,可那是因为他以为小徒弟仍在镇魔塔中,如意阵虽然确实能达成入阵之人心中所愿,但那人所求之物必须要在阵中。如果他猜得没错,这如意阵的范围就是整个长生门,没有仙力灵石作为运转的源力,阵法的威力便会大大削弱,那么远在仙界的烛渊是如何听到他的呼唤的?“师尊不相信烛渊吗?”烛渊看着云采夜在一旁皱眉思索的模样,幽暗的双瞳闪过一抹异色,垂眸假装失落地说道,“师尊音信全无,烛渊实在担心……”“不,师父相信你。”看到小徒弟失落委屈的神色,云采夜连忙上前一步,抬手搭上小徒弟的肩解释道,“只是你怎么忽然就长……这么大了?”小徒弟突然变得这样高大,他一点准备的都没有,让他想要像抱小时候的他那样抱抱他都不行了。烛渊抬起头:“师父不必担心,弟子一脉的族人成年后均是如此。”“没事就好。”对啊,小徒弟毕竟有异兽血脉在身。云采夜点点头,也许这样便是小徒弟身上异于常人之处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