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以一种看客的心里揣测之时,那女孩却跑掉了,那惶恐的眼神中隐含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珍惜,她似乎不想打掉这个孩子。他在错愕,错愕这个意外的女孩。言珩每次思及,总会苦笑。其实叶一生真的是个小妖精,她没有万种风情的妖异,使得男人有着原始的冲动。她是那种噬骨的精灵,一点点渗进血骨之中。而他,没有那种缘分,和那个小妖精。她有她的故事,里面没有他,他错过了她的前半生里最纯粹的年华,而他身上却带着血腥。他知道他和她没有缘分。当他拿到干事给他的新生名册里,赫然出现的叶一生,来自a市的时候,他竟然心跳加速,那种不知明的惶恐。那个小妖精,竟然有一天,能与他有交集。言珩就站在学校门口,看着一位娇小的女孩,手里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步步朝他走来。他就那样望着她,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心疼。小妖精,原来是让人疼的。言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以后可以毫无交集,他却要欺骗她,说他是她的老乡,要了电话号码。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要她有一点困难,他就会无法抑制的去想着为她解决,免她一切烦恼,只希望她好好的。言珩一直无法相信,她外表如此娇弱,当面临流产,会那么淡定,也许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不想让人知道,极力保持着自己的淡定,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他知道了,也更加心疼了。他想,因为这件事,他更放不下她了。有时他常常想,对她那么心疼是为什么?是初次听见她的名字,判定她是小妖精开始,再遇见与想象差距颇大的时候?还是接新生的那时,面前不远处的她,艰难挪着步伐的艰辛?抑或者,他走上前,帮她拿起背包,随意问了一句,&ldo;你叫什么名字?&rdo;&ldo;叶一生。&rdo;也许,就因为这三个不可及的字。叶一生……那个小妖精。他明明知道不可能。那层剥不去的茧,已经宣告了,她与他绝无可能。一个本是看戏的人,进入这出戏里,结局早已注定了。可是为何一生会问:师兄,你喜欢我吗?言珩无言以对。他从未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他只想对她好,这样就足够了。他一直逼着自己不去想,到底有没有喜欢这个小妖精。他想抽身,所以在他照顾她的最后一年里,说自己有女朋友。也许他在自欺欺人,他比谁都清楚,他是多么舍不得这个小妖精?时隔几年,他以为他可以放下了,妈妈为他安排的高干女儿,温婉贤淑,不错。他也没什么要求,一向淡漠,对待这事也是风轻云淡。唯有心头的小妖精,才能闪现出一点涟漪。她给他打电话说,她要去b市。他接下来顺应的话就是:我就在b市。其实他是回了老家,只不过是在首都而已。他甚至一丝犹豫都没有,飞往b市,打点好一切,等待他的小妖精。他只想对她,想把她以前受的苦全挽回来,仅此而已,别无他求。言珩知道她的竹马是宋安辰,他想,他终于可以下岗了。因为同样身为男人,他看得太明白,那眼神夹杂的复杂,是一往深情。他想,他输的不一定是深情,输的是时间,输的是上天的捉弄。他一直不会赢何来的输?所以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仅仅是微笑,再微笑,直到眼睛眯成一条逢,流不出液体来为止。面带微笑,春暖花开。言珩觉得宋安辰是个小气的男人。真的是个很小气的男人。他仅仅是她师兄而已,而他却那么不放心。情愿放弃大好的机会,拱手相让于他,把他支得远远的。本来去法国留学的名额是他的恩师周教授特意搞到的,然而他却请辞不去,指名推荐他去。他得知以后,想笑却笑不出来,一是觉得宋安辰如此精明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小孩子气,这么急于赶情敌走?另一方面他有点无奈,他至少有权利保卫自己的领土权,而他什么也没有。言珩几乎是毫无意见的离开,也许这也是给自己解脱的最佳时间。不是有人说,时间是治愈伤口的最佳良药吗?他想他也会印证这份留言的。他在法国学了很多,过得也充实。每日总会打开邮件写一些生活琐事发给她,即使她一直没回,他还是每日晚上打开邮件,然后写完发送,这俨然成了一种习惯,他对她的另一份习惯。直到妈妈来信说若涵生病了,正好是他所在的科室病症,叫他回来一趟,自己人,放心点。他其实很早就回b市了,但一直没有告诉她。他在协和医院为若涵治疗了几日,最后还是忍不住告诉了若涵一些事,关于一生的一些事。若涵很惨,但是并不是她一个人是受害者,因为她,一生不仅可能终生不孕,家破人亡。而宋安辰在这几年来也不好过。何必要继续记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