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今天一直都不太对劲。
以前也交往过那么久,他从不会像今天一样敏感生气,更不要提刚刚在储物间里的那个吻……
词里红着脸,用指尖轻轻地触碰着仍然肿胀涩疼的唇瓣。
他真的好用力……
而且她明明都几次喘不上气了他还一直要,不知分寸。
……
词里踮起脚轻敲了敲戚庭问的肩膀。
戚庭问转过身。
她低下头,用鞋尖碰了碰堆放在路边的枯草,赧然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呀?”
戚庭问勉强地微笑。
词里仔细地观察着他神情的变化。
“能跟我说一说吗?”
戚庭问垂眸,目光黯淡。
“就是些工作上的事儿。”
“我们在海兰泡机场分别那天,你说你有点公事没处理好,计划过两天再回来,可是实际上你在那边呆了半个多月,你一直都在忙工作上的事儿吗?”
“是。”
“白文旭跟你的关系还好吗?”
“照旧。”
“薇拉也没有再骚扰你吗?”
“没有。”
据词里所知,戚庭问自打入狱之后就没有再和他姑姑一家来往,他所有的人际交往都集中在古斯集团内部的那群人。
但现在他一边说因为公司心情不好,一边又说跟白文旭、薇拉没有闹新矛盾。
词里这就不懂了,戚庭问是白文旭跟前的红人,同事们巴结他还来不及,还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儿能够影响他心情?
戚庭问点了根烟,皱着眉吞云吐雾。
词里没有跟上前,蹲在远处的雪地里团雪球。
将近正午,太阳移到正南的方向,高高地挂在蓝天上。
戚庭问蹲下身,用干净的雪拢了个雪堆,悄悄地将尚未燃烧殆尽的香烟插入雪堆正上方。
一只麻雀落在雪堆旁边,他随手挥了挥,以免小鸟踩坏了他同事的坟。
做卧底,很多人死了连个碑都没有。
这个同事更惨。自打他出狱后跟了他也有一年。上星期,不小心露出了马脚,为了不供出他的身份选择跳海自尽,连个尸首都找不到。
戚庭问深呼吸一口气。
内心深处无数的质疑、自责、内疚,然而再怎么样都无法挽回。
太阳躲进了云里,雪越拢越多,他的手已经冻僵了。
麻木的手指颤抖着在雪地上写出一个姓氏的偏旁,终究连名字都不敢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