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梦中的人他都看不清,至少,至少不是他有接触过的人,混乱不已的场面,混沌的空间,最后那个可怕的空间只剩自己,孤单的影像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起床洗去脸上奇怪的泪痕,然后收拾好一切,再看一眼已经睡下的母亲,确定没什么事后才打开门离去。现在是晚上九点多,作息时间跟以前都相反,也难怪最近比较疲惫,想起那张被自己随手扔在电视机上的录取通知书,他的学业到这里就结束了么?无奈的时间,无奈的人生,无奈的梦境,无奈的泪痕,除了无奈,无奈还是无奈。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好多东西未解开,总觉得自己总是活在不现实的社会,突然有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过去的自己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到底有什么样的家人,为何从来没听过有人来找他。叹息了口气,繁华的夜色总是这么的迷人,色不迷人人自迷,也许自己从来就没过家人,也许他只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也许以前的自己只是一个孤儿,而现在最不想面对的现实就是,他又有可能再次成为孤儿,被谁抛弃,被谁遗抛,被谁遗忘,似乎总是得不到答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start,闪着微弱黄光的招牌在郁非的眼里还是显得有点刺眼,何时,他的世界里变得比昏暗的灯光还暗,是什么把他的原本的他给压制住,这种束缚到底是什么?算好原来吵杂的酒吧里也有这么一处安静的地方,郁非不是第一次走上这里的楼梯,可是走上去的感觉总是有那么一点怪异。走在阿田旁边的他几次张嘴想问原因,可是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自己到底想问什么,来这里的原因,待会不就知道了么何必急于一时,沉稳,沉稳,妈妈多次要自己能忍,都学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会么。“阿田哥,我们到楼上是去见连先生吗?”他知道只有连缚的私会办公室才在上面,一般情况下客人,反正非重要客人是不会上去的,开口问问似乎没什么不妥,两人就这样不说话走着路不像是平常的气氛。“嗯,是呢,他有事要跟你说,所以叫我带你上来。”阿田总是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总是把郁非当小孩子,可是这么近自己一个人走上来就可以啦,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来,他又不是不认识路,算了,还是别想太多,应该是一点小事而已。“是这样喔。”只能告诫自己别想太多,因为好多事他都不懂,只能靠别人的引领,或者说把自己引入狼穴他也不会知道,谁叫他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生命而是赚钱呢。“傻小子,别想那么多,能来这里自然不会是什么坏事,大概有什么好事情等着你。”阿田的眼里多了一丝对他的宠溺与关爱,他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子,不是相貌,不是人品,而是他傻愣愣乖巧的模样,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忧郁。“喔,呵呵,阿田哥你今天真的很帅,我是由衷的赞美。”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应该还算整洁,刚出社会他也不知道如何打扮自己,保持原来的风貌还是要像他们一样每天把自己整得美丽动人,像只花蝴蝶,不,是像个白马王子。“你这小子,真受不了你,该说的时候不说,真是欠扁。”作势就想在他肩上拍一下,实在是不明白他脑袋是怎么运作的,夸得别人不知所措,第一次触到真诚的眼神,真诚的赞美才是最致命的,致命的让人雀跃。“阿田哥,到了呢。”轻柔的一声让阿田把想拍他的手缩了回去,轻轻的放下然后门也不敲直接拉开门就进去了,其实里面的人早就知道他们这个时候会上来。办公室里面给人的感觉是很宽敞,很唯美,很有格调,很有品味,只是气氛有些僵硬而没有人注意到周围的美景。站在门口的郁非又愣住了,这是欢迎会还是批斗会,里面的人都神色紧绷,而且,而且郁非还看到一个很不想,很想躲避的人。风痕。要不是手被阿田拉住他早抬起脚跑了。咬了咬下唇,自我深呼吸调整了下心理,至少他得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眼不看向冷眼看自己,怒气被压抑的风痕,他知道他在想什么。黑色很有型的长桌里内坐着的自然是管事的连缚,他还是一贯的以一种冷冷的笑意面对众人。长腿交叠双手交抱在胸前一头褐黄色头发的俊男靠在桌边,歪着头邪笑盯着进们的郁非和阿田,不过他的目标无疑是郁非,感觉上他是来看戏的,他的名字叫彼特,喜欢凑热闹,有点三八的倾向。黑色桌子对面的是一张长沙发两张单人沙发,当然其中一张沙发自然是被有些怒气的漂亮公子风痕给占去。房间还有另一个从郁非进门到他进到沙发边坐下都只是盯着郁非看,没有作任何表情的陌生男人,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贴在脸颊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冷酷的气息,有做杀手的潜质,也许他是个杀手也不一定。郁非紧挨着阿田坐下,丝毫不敢靠近陌生男人半分,一脸迷茫的望向手中拿着黑色派克钢笔并且不停用另一只手在电脑上飞快打字的连缚。如果没有猜错,连先生似乎在算计着什么,眉间的喜悦好像是隔壁的李婶中了十元的福利caipiao一样。安静的室内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打破这份可怕的宁静,郁非的眉头皱得更紧,因为有三个男人同时盯着自己,左边一个愤怒的,前面一个看戏的,右边一个看货的。什么跟什么嘛!搞得他心神不定,早上风痕的话又在自己的脑海里蹦出,包养二字在自己脑海里飘来飘去,怎么会这样。滴滴嗒嗒的敲键盘声成为了室内的主旋律,在过了五分钟后黑色桌子后面的男人终于抬起他半盯着的屏幕的俊脸。“算好了。”犹如僵化的室内凝结的空气被这一声轻淡的冷调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