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高大俊朗的梁大爷,夫人想必更是姿仪不凡,估计夫妻燕好如初,不然多年无处何须借种求子,莫如休妻另娶岂不更好?乔青明白自己是个局外人,不由得酸苦直冒意难平起来,可他又能如何,说些不合意的话出来讨人嫌是不可取的。
“你会不会忘了我?”乔青委委屈屈问得一句,手覆在手上,一个一个捏林敬仪圆润的指尖,小时候跟他娘和长姐就是这样多小动作,七八岁了都没改过来。
不止要捏手指,一整条手臂不放过,两只手握住手臂的软肉,和小猫踩奶的动作差不多,捏舒服了还要含着下嘴唇嘬,长大了不嘬自己的嘴巴过干瘾了,轻轻地嘬林敬仪身上肉多的地方,浑然不知这样的行径给他身上留下多少印迹。做完以后从未有过的温存片刻,乔青格外的珍惜,
林敬仪哑着声音劝他:“你还年轻,要不了多久忘记了无大碍,将来娶了贤惠知心的媳妇,自有你的滋味。”
“我只有你。”
“你我不过一场露水姻缘。”
乔青手脚僵住,难过得无以复加。
林敬仪咬了咬牙根,狠心了断,“你走吧。”
乔青是不会违背他的意愿的,林敬仪叫他走,他只能走。默默地摸到衣裳穿好,坐在床沿把心揪成一团,最后俯下身捧着他的脸克制地在脸颊亲了一下,随后扯过被子替他盖好。
而后凄声道一句:“我走了。”
阿巧果然又在门外,开门来一打照面,两人未发一言,一个入一个出,各自心境各自兜藏。
阿巧靠窗而坐,下巴磕在交叠手上,如一条无家可归的犬有着无边落寞。
“太太安置了吗?”林敬仪很少叫慕容琬“太太”,她是有封诰在身的夫人,他便大多叫“夫人”,可想到今晚情事中乔青一口一个夫人地,再不好意思称呼她为夫人了,问心有愧了。
“嗯。”阿巧闷闷不乐,懊恼地一锤脑袋,“你快睡吧。”
没人给林敬仪张罗洗浴,好在他是累得不行了,歪头不多时睡了过去。
彻夜未眠的大有人在,阿巧早早出得门来,立在昨夜林敬仪站过的地方,看乔青和两个人牵着几头驮茶叶的驴子趁朦胧天光赶路。
太阳高照时林敬仪三人准备回绿玉山庄。
慕容琬在左边隔间睡了一夜,实在想不到竟然落枕了,林敬仪暗暗扶腰,两人尴尬对视一眼偏开头去。阿巧这么一转身正和慕容琬四目相对,阿巧欲言又止,她直接偎到林敬仪身边,不想理会的样子。林敬仪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注意他们的异样。
恰好这一幕不意落入人眼,却是右边隔间的两位,倚在门边好整以暇看戏,一个是泥金扇面公子哥,一个是油头粉面春倌儿。公子哥暧昧笑盈盈,抱拳表佩服,春倌儿娇娇娆娆学女子福了福身,遂相偕去也。
“咳。”林敬仪半掩面道:“我们回吧。”
从另一边楼梯下去的,好在那两人前头走了,没再相遇,不然林敬仪要羞愤欲死了。
在绿玉山庄玩到八月初,回京路上林敬仪吐了好几回,被折磨得蔫了吧唧。回了府,阿巧最当先请王大夫来一趟。
王大夫一把白胡子尖尖摸了半天,眉头大皱地切脉,在阿巧和林敬仪之间逡巡几眼,沉稳道:“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九成九是喜脉了。”
老太太本就十分关切林敬仪身体是否康健,守在一边听音大喜,一通阿弥陀佛敬谢天恩的样子,对孩子怎来的浑不关心,总之有了就是好的。
“可真是太能干了。”阿巧凑到林敬仪耳边小声说。
第19章
这一胎怀得稳健,害喜之症倒不严重,吐过一阵就好了,吃好睡好的,无甚烦心事。
自从诊出林敬仪怀孕,家中从上到下皆是喜气洋洋,除了少数几人知道是老爷有了,其余人只道夫人嫁过来十余年终于遇喜,林氏香火有继,老太太高兴得年轻好几岁似的,亲自张罗着酬谢八方神明。
一直到生下来都是太太平平,老太太常说“这孩子合该我们家的”。
林敬仪真正孕子乃头一遭,老太太是个粗心的娘,慕容琬没有生养过,好些常识无人与他说明白,说到底他不全是男人亦不全是女人,他不开口说别人都以为他挺自在的,“怀相好”“不遭罪”云云全部照单全收了,至于手脚略微浮肿仅是正常的小毛病。
怀到六七月上乳房有隐涨感,原来那么平,生完以后两只乳如豆蔻少女般,长成两个桃子尖尖,他暗暗翻看许多关于妇人孕育方面的医书,知道孩子生下来要吃奶,妇人涨奶都不好受的。他这两个应当是受怀孕影响,好在是不出奶水。有时候还会想起乔青床上的胡言乱语,问什么“会不会大起来”,真叫他说中的,什么乌鸦嘴的臭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