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留给谁,都得不到多少钱――这也就是说,如果她曾立下遗嘱的话。&ot;
安惠所先生摇摇头。
&ot;我不知道她立下遗嘱的事。你要知道,我好几年没见过她了。&ot;
&ot;那么你刚刚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你脑子里是在想些什么吧?&ot;
&ot;是的。我是在想。我希望能说得精确。&ot;
&ot;你是指你提到的遗产?她哥哥留给她的那份遗产?她是不是有权任意处理?&ot;
&ot;不,不是你所想的,她没有权力处置本金,现在她死了,将由其他五个理查亚伯尼瑟的受益人平分。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她一死,他们五个人就自动得到好处。&ot;
督察一脸失望。
&ot;噢,我还以为我们有了进展。这么看来,似乎没有任何人有动机跑来拿斧头砍她。看来好像是某个神经不正常的家伙――也许是那些少年罪犯的一个――时下这种人不少。后来他吓破了胆,把那些不值钱的小首饰丢到矮树丛里然后跑掉……对了,一定是这样。除非是那很受尊敬的纪尔克莉斯小姐――我必须说这似乎不可能。&ot;
&ot;她什么时候发现尸体?&ot;
&ot;快五点的时候。她从图书馆搭四点五十分的那班公车回家,从前门进去,走到厨房,放壶水下去烧,准备泡茶。蓝斯贵尼特太太的房里没有动静,纪尔克莉斯小姐断定她还在睡觉。然后纪尔克莉斯小姐注意到厨房的窗子,满地都是碎玻璃。甚至那个时候,她还以为可能是某个小男孩用球或弹弓打破的。她上楼悄悄地看看蓝斯贵尼特太太的房间,想看看她是不是还在睡觉或是已经醒来要喝茶。然后,当然啦,她吓得尖叫起来,急急跑出去,到最靠近的邻居家。她的说辞似乎完全吻合,而且她的房间、浴室还有她的衣服,都没有血迹。不,我不认为纪尔克莉斯小姐有任何干系。医生五点半到达现场。他判断死亡时间最迟不超过四点――而且可能非常接近两点,所以看来好像不管那个人是谁,一定一直在附近等到纪尔克莉斯小姐离开。&ot;
律师的脸有点抽动,毛顿督察继续:&ot;我想,你要去见纪尔克莉斯小姐?&ot;
&ot;我是想想见见她。&ot;
&ot;那就好了。我想她已经把她所能告诉我们的都已告诉我们了,不过也很难说。
有时候在交谈中,可能再冒出一两点来。她是个微不足道的老小姐――不过相当明理务实――她真的很热心帮忙而且有效率。&ot;
他暂停了一下然后说:
&ot;尸体在停尸间里,如果你想去看看――&ot;
安惠所先生不热心地点点头。
几分钟之后他站在那里看着柯娜蓝斯贵尼特遗留下来的凡躯。她受过残酷的攻击,伤口都凝结着红褐色的血块。安惠所先生咬紧双唇,呕心地把视线移向一旁。
可怜的小柯娜。前天她还那么热切的想知道她哥哥有没有留给她什么。她一定为未来编织了美好的梦。她原本可以用那些钱――做不少傻事――而且自得其乐。
可怜的柯娜……她的那些期望是多么地短暂。
没有人因她的死而得到什么――甚至那个逃走时把那些不值钱的小首饰丢掉的残忍凶手也是一无所得。有五个人可以多分到几千英镑本金――开始他们本来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不,他们没有足够的动机。
可笑的是&ot;谋杀&ot;这两个字竟然就在柯娜自己被谋杀的前一天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ot;是谋杀,不是吗?&ot;
这么荒唐的话。荒唐!的确是荒唐!荒唐得不值向毛顿督察一提。
当然啦,她见过纪尔克莉斯小姐之后――假如纪尔克莉斯小姐――虽然这是不可能的――能透露一点理查对柯娜所说的话――
&ot;从他所说的,我的确认为――&ot;理查说了些什么?
&ot;我必须马上去见纪尔克莉斯小姐,&ot;安惠所先生自言自语。
纪尔克莉斯小姐是个体弱苍老的女人,一头铁灰色的短发。她有一张女人到了五十岁左右经常出现的脸孔。
她热情地迎接安惠所先生。
&ot;我很高兴你来了,安惠所先生。我真的对蓝斯贵尼特太太的家人了解很少,而且当然了,以前我绝对没有碰过谋杀这种事。太可怕了!&ot;
安惠所先生确信纪尔克莉斯小姐以前绝对没有碰过谋杀案。她的反应的确像他的股东一样。
&ot;当然,人总是会在书上看过!&ot;纪尔克莉斯小姐说,把罪行驱逐到他们的领土上去。&ot;即使是在书上我也不太喜欢看。大部分都是那么龌龊。&ot;
安惠所先生随她走入客厅,突然四周观看着。有一股强烈的油画颜料味道。屋内拥挤不堪,并不是以为家俱太多,那些家俱就如同毛顿督察所描绘的一样,而是因为有太多的画,墙面都被画遮满了,大部分都是非常暗而且脏的油画。不过也有一些水彩写生,其中一两张还栩栩如生,小一点的画都堆积在窗台上。
&ot;蓝斯贵尼特太太常常去拍卖场上买画,&ot;纪尔克莉斯小姐解释说。&ot;这是她的一大兴趣,可怜的她。附近每一个拍卖场她都去。时下画价都很贱,不值半文钱。她从来没付出超过一镑,有时候只要几先令就可以买到,而且很有机会,她总是说,买到值钱的画。她常说这幅画是意大利文艺复兴前的作品,可能值不少钱。&ot;
安惠所先生怀疑地看着她指给他的那幅意大利文艺复兴前的作品。柯娜,他回想,根本就不懂画。如果这些拙劣的作品有一幅能值上五英镑,他愿意把他的帽子吃掉!&ot;当然,&ot;纪尔克莉斯小姐注意到他的表情,很快地猜出他的反应。&ot;我自己不太懂,虽然我父亲是画家――不太成功的一个,我恐怕得这样说。不过我自己小时候常画水彩,而且我听人谈过不少画,而且这对蓝斯贵尼特太太来说,也好有一个懂得画的人跟她谈谈。可怜的亲爱的,她那么喜欢艺术品。&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