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跨进裂魂渊,兮穹呆了不过须臾,便轻易发现了渊里的异样。
“师父……”
兮穹示意茗淮将孩子护好,抬手而出的宽大袖袍护住茗淮母子二人。
清冷的眼扫向渊内各物,微微一眯停留在正前方某株花开常艳的颜晓花上,“躲在暗处算什么作为,出来,”
“……”
兮穹敛眉重言一遍,所谓“异样”才不急不缓给予了回应。
砚冥一身阴沉的黑袍窜入茗淮视线,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下属勿鸣勿鸦兄妹俩。他这好好的魔君也来参一脚,
“砚冥,何故来此,”对,这里他竟会惦记着来……
“呵,”微微抬头,砚冥那张阴冷可怖的脸从帽檐下显现出来,“兮穹好友厉害,在凡界躲了些时日,此番再来裂魂渊,本帝为见好友,自然要好好等候不是?”
兮穹没精力与砚冥套话,袖袍一翻便在渊底上空聚了团淳厚的仙气。
“回你魔界。”
扫一眼那团蓄势待发的仙气,砚冥倒是不惧,阴笑了笑:“着什么急。”想当年,他和他那个魂散的师父,可是毫不嫌慢的一点、一点熬着他的气力,将他封印的!
知是一时赶不走人,兮穹计划被打乱,只得与该是等着什么出现的砚冥干耗着。
……
两方大眼瞪小眼,裂魂渊里的空气像是停滞般,阴沉不变了近一炷香,深不见底的渊底才“咕噜”起黑气甚重的水泡,打破阴沉的气息。
砚冥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阴冷的眸光竟带了些期待的神采——
我的乖东西,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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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碧穹宫。
往日清净无人的宫门口守了一层碧穹宫弟子以及一众热热闹闹看戏的仙神。
半时辰前,天帝明目张胆的前来,以及天帘殿人十分不小心的透漏了那么一两句,有着先见之明的碧穹顺利且迅速的成了天界各家各户的谈资。
果然,与那喜怒无常的乖张天帝打交道,就该时刻小心着。
是以,一些胆大而好事的仙神被引来,带着兴致的守在他们碧穹宫外,不敢靠近亦不敢当着碧穹宫人面谈论上两句,哼…还真当是猴子看戏!
穹武穹羽一行人赶回来,看到的就是如此让人无法淡定的一幕。
哼,管他是猴子看戏还是戏耍猴子,穹武一甩袖袍,扫开一众看戏的,快步进了宫门,鼻孔哼出的是满满的愤怒。
……
一如宫门,在宫外闻不到丝毫的血气慢慢透了出来,越接近穹涯殿,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就越是浓重。
没有施法一跃入穹涯殿,他们只是一路快行着,穹武需要时间整理并稳住情绪。因为他觉着,自己的心情比赶回来路上预想的还糟,平日不怎么正经的脸上只剩下一片晦暗不明。
“仙尊,您们回来了!”
迎着一片焦急的呼唤声,穹武穹羽一行人赶到穹涯殿外,停在以清疏为首结了整整三层界的一众弟子面前。
穹武穹羽沉着眼看过去,视线却被密密麻麻的青色宫袍挡得看不清明,但仅凭结界内透出的并不明显的血红缝隙与冲鼻的腥恶味道,也可想而知里面是多么的惨烈血腥。
雾央忍不住掩鼻皱了皱眉,与她师兄如出一辙的清冷眸子透出些冷寒与愤怒,仍盯着那缝隙中的血红:“为何不将人送去药房?”
既已用结界护着,就是为了浑浊的血气四散,可是他们一入碧穹,一路闻着的血腥味道却是根本没挡住的。这结界,有何用!
清疏将目光不着痕迹的跃过穹武,落在雾央及她两个弟子玉引玉町身上。
“清疏早已考虑过,然…燕娘的状态…不适合一丝一毫的移动。”他微微颔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