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人找到了,他刚才跟王聪敏一联系,对方却并没有亲自过来接,反倒让方岗把孩子给送回去。语气虽然不大客气,方岗倒也好脾气地答应了。
江灼问道:“王老师是另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倒是把几个学生送到楼下之后,方岗小声告诉江灼:“她最近有点感情纠葛,忙得很,心情也很差,你别往心里去。”
只要跟案子无关,江灼自然也不关心王聪敏的私事,也就没再说什么。
吴泽见云宿川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下楼,挠了挠头,便趁着江灼送完她们也转身要回去的功夫,凑上去用一种嬉笑的口气问道:“江老师,你还要回去查东西呀?用我们留下来帮忙不?”
“你们留下来干什么,添乱吗?”
江灼并不打算体谅这帮刚刚受过莫大惊吓的皮孩子,在吴泽后背上拍了一巴掌,言简意赅地表明态度:“少废话,赶紧滚。”
吴泽虽然表面上一副狂放不羁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闯祸犯错对他来说都不要紧,但其实自从刚才被江灼和云宿川救了之后,他就一直在随时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
按照常识来说,这个时候找到他们的大人们都应该狠狠地将他斥责一顿,像每回闯了祸那样,对他露出那种又是嫌恶,又是不屑的表情,再告诉其他人,这就是个“坏学生”,他能干出什么事来都是正常的,让大家不要跟着学。
结果等来等去,江灼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反倒让他心中惴惴不安的,直到这个时候被骂了一句“赶紧滚”,吴泽忽然觉得莫名其妙的高兴起来,摸了摸脑袋跑了。
江灼重新回到了七班教室,云宿川刚才已经从窗户处看见江灼拍吴泽了,大致也能猜到两人说了什么,冲他笑道:“这小子明明很怕你因为这件事生气、讨厌他,还故意装的跟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尾巴狼一样,也是可爱。”
江灼听他这么说反倒乐了:“那你明明知道每回跟我这撩闲都要挨骂,不是也坚持这么做了吗?你也可爱。”
云宿川:“……”
一向伶牙俐齿的他因为一句“你也可爱”全无招架之力。
江灼在云宿川身边坐下说道:“邓一涵写的东西你刚才都看了吗?”
云宿川道:“看起来像是一个发现陈劲飞表面上对他好,但实际却很厌恶他的心路历程。”
江灼道:“概括总结满分。而且还有一个重大发现,你看最后一篇日记。”
刚才江灼看到邓一涵最后一篇日记的时候,只是草草扫了一下,云宿川便带着罗洋回来了,其实上面的信息反倒最重要。
邓一涵写道——“X年X月X日,我把以前的笔记都还给他了,但是忘了拿英语卷子。只能再给一次,其实我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这两行笔迹上面泛着浓重的死气,正是刚才被灵鉴所感应到的那一页。说明邓一涵在写下这番话的时候,死局已定。
云宿川道:“邓一涵发现陈劲飞的伪善之后,想跟他断绝来往,于是把以前借过的东西都还给他,却漏了一张英语卷子。他这日记是在学校写的,写完之后塞进了椅子里,那张英语卷子咱们却是在他家里发现的……”
江灼接口道:“也就是说,邓一涵出事就在在还完笔记与还英语卷子之间。你看日期,他在被王聪敏训斥的第二天来过学校!”
云宿川缓缓点头。
大多数人都觉得,邓一涵是白天的时候被老师罚站训斥了,晚上回家的路上出了事,但照这样看来,他第二天还来过学校,还了陈劲飞的东西,写下了这篇日记,然后就走在了奔赴黄泉的路上。
云宿川道:“可是这些日记的碎片在学校,那半本空白的本子在他家。”
江灼想也不想地说:“这是个容易被误导的盲区。可能一开始就是撕开用的,本上没有任何写字压出来的痕迹。”
云宿川将整件事情过了一遍,赞同了江灼的看法:“嗯,有道理。也就是说,在邓一涵死之前最后见过他的人,不是赵子航他们,而是陈劲飞。”
江灼打了个响指。
云宿川本来因为分析案情而略显严肃的神情稍微柔和了一点,笑了一下,又说:“另外一点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日记里除了写陈劲飞的事以外,还有一句话,说是‘我说我没有故意偷听王老师打电话’——邓一涵究竟听见了什么,这件事跟王聪敏批评他有没有关系,也是个关键。”
这件事算是算不出来的,但如果王聪敏身上有什么东西会说话,或许还能问出来一二。不过这只能等见到她再说了。
江灼道:“也不知道罗洋和王聪敏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她今天晚上居然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