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想着,沈家虽然大不如前了,沈侯跟沈家决裂了,但长公主到底是长公主,对付沈侯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沈家大公子既然说了,肯定是罩得住的。再加上他想要那些银子,于是就一口答应下来了,如今才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是多么的简单幼稚啊,现在后悔也真是晚了啊。
沈叠箩眯眼,又问道:“齐老六的女儿叫什么,你知道吗?”
瘪三忙点头:“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那姑娘叫玉莲。”
玉莲?那不就是秦氏身边的丫鬟么?沈叠箩记得,好像还有个叫玉环的。
当初她夜里跑去国公府踩点的时候,就曾经遇到沈康辰跟秦氏身边的丫鬟鬼混,当时他嘴里还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那意思是把秦氏身边的两个丫鬟全给弄到手了。
后来不知怎的,这事儿就暴露了。这一晃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没想到这丫鬟倒真成了沈康辰的侍妾了啊。
想到这里,沈叠箩又似笑非笑的望着瘪三道:“齐老六的家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人家姑娘的闺名都知道?”
长公主身边的一等丫鬟,其实跟普通官宦家的千金待遇差不多,但就是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儿,高门大户规矩也是不小的,这丫鬟的闺名,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外头的地痞流氓混混知道呢?沈叠箩好奇的是这个。
见沈叠箩这样笑,瘪三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生怕沈叠箩误会他,忙解释道:“大人明鉴,小的绝对没有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这些事儿都是齐老六喝醉了酒之后自己跟小的说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瘪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一五一十的道,“不瞒沈大人,齐老六这个人小的还是蛮欣赏他的,他跟小的也算是有些交情,在他被赶出魏国公府之后,小的其实就想把他招揽到小的身边来,所以就约着他喝了几场酒,就为了谈这件事儿。齐老六喝醉了之后,就把他们家的事儿全跟小的说了,小的这才知道的。不过,齐老六还没来得及入伙,他家姑娘就成了沈家大公子的侍妾,就这么着,齐老六夫妻两个又被安排进了长公主府。齐老六觉得小的跟他投缘,所以就把这活儿介绍给小的了。”
沈叠箩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这么说来,这件事是沈康辰,就是你口中说的沈家大公子让你去做的吗?”
瘪三点头:“齐老六是这么跟小的说的。”
沈叠箩眯眼:“真的就只有沈康辰,没别人了?你再好好想想,若是不跟本侯说实话,你是知道后果的!”
她倒确实是跟沈康辰不对付,她不喜欢沈康辰,沈康辰也不喜欢她,要说有仇的话,也就是她那会儿指使秦时彦去国公府的内库里强夺家产的事儿了。她若是不夺家产,沈康辰能分到的财产倒是比现在多得多。
可沈达出事,那些家产都是要没收的,多了也没用啊。
不过,就她和秦氏还有沈达的那些纠葛来看,就算没有这事,沈康辰也是不待见她的。要请人这么对付她,还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沈叠箩还是多问了一句,她总觉得,这事儿没瘪三说的这么简单。难道,就只有沈康辰一个人做的这件事么?这里头,就没有秦氏的参与吗?
瘪三被沈叠箩这话威胁的都快哭了:“沈大人,小的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小的把小的知道的全说了,再也没有什么欺瞒大人的了!小的真的就只知道这些,齐老六也只说是沈家大公子的吩咐,再也没有说别的了!”
他现在还浑身疼,那种疼的死去活来的感受,他是再也不想尝试第二遍了。
沈叠箩微微一笑:“恩,本侯相信你,不过,本侯不会给你解药的。你对本侯不敬,扰了本侯的生意,本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所以,你先疼会儿吧!本侯什么时候高兴了,就什么时候给你解药!”
瘪三一听这话,真哭了:“沈大人,可您方才说,这毒药半个时辰之内就会要了小的性命啊!小的是该死,可小的还不想死啊!小的真的知错了!沈大人大人大量饶过小的,小的一定为奴为婢伺候沈大人,给沈大人当牛做马!”
“呸!就凭你,也配吗!”沈叠箩还没说什么,秋初听不下去了,吼了一句之后,瘪三瞧了沈叠箩一眼,见沈叠箩确实不笑了,他害怕又惹怒了沈叠箩,忙闭嘴不说话了,但瘦弱的小身板抖似筛糠,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
沈叠箩淡淡看了瘪三一眼,眸中含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冷意:“半个时辰还早呢,不着急。等本侯先跟自己的护卫说说话,再回来处置你们。”
沈叠箩言罢,不管瘪三瞬间苍白的脸,转头就对窦森道:“你去外头等着我,我有话问你。”
窦森出去后,沈叠箩又从随身的小荷包中拿出一个药瓶,将药瓶交到秋初手中,指着窦森手下的那几个护卫笑道:“让他们把这些毒喂给这些人。每个人一颗。”
“那边那个胳膊骨折的,也就是讹钱的那个,喂两颗。”
听到沈叠箩这话,一众流氓地痞个个脸色惨白,完蛋了,他们也要受虐了。
倒是瘪三,心里莫名的涌上来一股满足来,之前他一个人受苦,如今兄弟们跟着他一起受苦,他心里倒也觉得平衡了舒坦了。这才是有难同当嘛,要死,大家一起死啊。
沈叠箩看着众人的模样,就知道他们误会自己拿出来的第二瓶药也是损经散,她也懒得解释,这些地痞流氓太过胆大妄为,又十分可恶,吓唬吓唬他们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