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叠箩这般善解人意,秦非邺也领情,不过他也没动身出去,将沈叠箩的衣裳整理好后,又将被子给她盖好,这才扬声问萧正道:“何事?”
萧正在外头顿了顿,才答道:“是护国寺那边的事情。关于九公主的。”
秦非邺一听这话,面色一动,与沈叠箩对视一眼,然后就坐了下来,而后对着外头道:“你进来说。”
萧正闻声进来,秦非邺便问道:“九公主怎么了?”
九公主自从被太初帝送到护国寺软禁起来后,秦非邺就一直让人盯着护国寺,以便随时掌握九公主的行踪。
萧正答道:“主子,方才守在护国寺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九公主被人劫走了。”
秦非邺闻言一惊:“九公主怎么可能被人劫走呢?你不是派了好几个高手去盯着的吗?除却我们的人,还有父皇派去的护军,暗地里还有皇后和赵贵妃的人盯着,九公主身边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被人劫走?”
“是谁劫走的,查出来了吗?”
萧正道:“根本就不用查,去劫走九公主的人根本没有隐藏身份,他就是直接闯进去的,护军和我们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九公主身边的人更不是他的对手,都被他用毒给毒倒了,然后,他就将九公主给带走了。原本,他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这么容易就劫走九公主的,只因为地震的缘故,护国寺损毁了一些,众人都住在帐中,再加上今日余震,这才让他找到了机会。”
秦非邺眸光微沉,一下子就猜到了劫走九公主的人是谁:“是公孙贺?”
萧正点头证实:“是公孙贺。”
“他劫走九公主时,还留了话给皇上,是九公主身边的宫女说的。除了那个宫女和我们的人,其他人都已经毒发身亡了。我们的人是手里备着解毒丸,所以毒性不深,尚能活命。而那个宫女,则是公孙贺故意留下来传话的。”
“公孙贺从朝廷的绞杀中逃出来,他并没有东躲西臧,而是直接奔着金陵来了。他说,他落得如此田地,都是因为接了九公主的单子,然后又被皇上派兵绞杀,所以他要报复,他带走九公主,他要把九公主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等他折磨完了九公主,他会再回来找沈姑娘报仇的。他说,与这件事有关的人,让他落到如此境地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还有,主子,公孙贺从朝廷绞杀中逃出来的消息,今儿晚上刚刚到达兵部。只怕这会儿,皇上应该是两个消息都已经知道了。”
萧正说完,便没有再说话了,屋中烛光摇曳,秦非邺也是沉吟不语,一时帐中就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沈叠箩眨眨眼睛,听着秦非邺与萧正的对话,她想了片刻,才问道:“公孙贺是七炎宫的人吗?”
听萧正和沈叠箩都说起朝廷派兵绞杀之事,就她所知道的,朝廷最近派兵绞杀的就是七炎宫,所以,她才猜出公孙贺是七炎宫的人。
“公孙贺是七炎宫宫主,”秦非邺将公孙贺之前从朝廷绞杀中逃出来的事情跟沈叠箩说了一遍,而后又道,“阿箩,你不必担心,七炎宫的杀手都已被绞杀殆尽,剩下公孙贺一人也不能成事,即便他出自诡毒门,擅于用毒,但他若是真想来找你报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况他现在身上有伤,又劫走了九公主,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来找你的。就算来了,还有本王在,绝不会让他伤你分毫的!”
沈叠箩笑道:“我不担心这个!我就是在想,九公主让他抓去,只怕是要倒霉了!”
“对了,阿邺,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啊?”
九公主倒霉这事儿还是让沈叠箩蛮开心的,不过,公孙贺这个漏网之鱼还盯上了她,总是不能坐视不理的啊。
只可惜,她现在不知公孙贺的藏身之所,天大地大,还真是不知道往何处去寻他,更为重要的是,她现在有伤在身,找人寻人这种事儿也不能亲力亲为了,而且,她在金陵还有事情要做,根本无暇分身去解决公孙贺这个隐患啊。
秦非邺想了想,坦言道:“九公主的事情,我不想管,而且这事,也要看父皇的意思。父皇应该会有决断的。”
“至于公孙贺的行踪,这个肯定是必须要查的。父皇要查,我们自己私底下也要查。不过这件事,阿箩你就不必操心了。七公子之前有事出门了,把碧霄阁暂时交到我手里,让我代管一下,我可以让碧霄阁去查一查公孙贺的行踪。碧霄阁的情报系统是很完善的,假以时日,肯定能有所进展的。”
沈叠箩点点头,对于秦非邺的这些话并没有多想,她笑道:“那就按阿邺你所说的来做吧!”
对于秦非邺所说的消息,沈叠箩还是蛮惊讶的。
七炎宫宫主的名姓她是今日才知道,而公孙贺曾是诡毒门的人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从前,金蕉叶只同她说了一些江湖正派的事情,这些旁门左道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而且,原主在华清山上生活了十三年,下山是下过几次,但从没有在江湖上游历过。还真是对这些门派不大了解,也就是知道几个正统的大门派而已。
说起来,沈叠箩还真是蛮想到江湖上是游历一番长长见识的,只不过她现在职责在身,再想也不过只是个想法罢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秦非邺又吩咐了萧正几句,萧正便离开了,然后秦非邺才望着沈叠箩笑道:“阿箩,已近子时了,你需要多休息,我让秋初把药热了你喝了就休息吧?”
沈叠箩点头:“恩恩,可以啊。”
紧接着,她又问道,“那你呢?要回王府去吗?”
秦非邺柔声笑答:“说好了今夜在这里陪你的,我不回去。我一会儿在这儿打个地铺,就在这儿陪着你歇着。正好也方便照顾你。”
沈叠箩一笑:“那也行!”
说起来,这还是两个人头一次睡在一个帐篷里头,只不过沈叠箩喝了药,困意袭来,只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她自己所以为的那种与心爱人同处一室的紧张兴奋的心情完全没有来得及出现。
倒是秦非邺,醒着瞧了她好一会儿,看她睡熟后,他才慢慢睡去的。
沈叠箩受伤后,就一直待在沈山居里养伤,没有再去过军医房和参与过赈灾和重建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