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森知道欧阳哲瀚是沈叠箩的师兄,客客气气地劝了几句:“欧阳公子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姑娘才回来,麻药进而还没有过去,这会儿估计已经睡着了,公子在这里等也是无用的。姑娘只怕今日都见不了公子了。公子还是等明日姑娘醒了再过来吧。”
欧阳哲瀚不肯走,沉默片刻,才道:“不必,我就在这里等。师妹什么时候醒了,你就什么时候去告诉她,就说我很担心她,我也不扰她的清静,她若是肯见我,跟我说说话就好。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亲眼看她是否安好而已。”
人家不肯走,窦森也不能强赶人走,叹息一声,看欧阳哲瀚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也觉得挺可怜的,于是,也就不再说他了,欧阳哲瀚只要不强行闯进去,他要在这里安静的等,窦森也是不会干预的。
此时沈叠箩麻药效力还在,再加上伤处多少有些失血,在被送回来之后,她很快就陷入了昏睡之中,秋初秋荷在一旁守着她照顾她。
因地震的关系,沈叠箩原本的屋子也不能住了,她现在也是住在帐篷里,这帐篷就安置在她宽阔的庭院里,里头东西一应俱全,早就在她回来之前收拾好了的,所以她现在住进来也不算简陋,还算是很舒适的。
秦非邺就站在她的床前,垂眸默默看着她的睡颜,眸光幽沉,看着她微微起伏的呼吸,他的心情却仍然没有从后怕中缓过来。
他在路上想了一路,看着受伤的小丫头,他非常心疼,而方才小丫头的那些话,也让他非常的心疼。
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希望小丫头再这样下去了,这次受伤的是后背和大腿,没有伤及性命,可是下次呢?下次如果再受伤了,如果伤及性命了,那又该怎么办呢?
小丫头的这个工作太危险了,随时都有受伤和牺牲性命的危险,他不想让她再继续做下去了。
可是,他同时也知道小丫头对这份工作有多么的热爱,让小丫头不要做这件事,停止军医工作的这些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而且,一想到她几乎是把这种热爱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秦非邺就知道,就算是她停止了这份工作,不做特种军医了,也不代表她以后不会奋不顾身的救人了。
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她这样做,或者是改变她的这种想法,这才是让秦非邺觉得挫败无力,觉得无法开口的原因。
他心里很清楚,干涉别人的梦想是不好,这也是对别人的不尊重。可是,小丫头不是别人啊。再说了,他追了这么久的心上人,难道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救人而死吗?
思来想去,他心中纠结,也无法做出决定了,也难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又看沈叠箩陷于昏睡之中,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他到底还是轻叹一声,转身对着秋初秋荷道:“本王要进宫一趟。如若你们姑娘醒了,让窦森即刻来告知本王,本王很快就会回来的。”
余震突发,他也很惦记宫里母妃的情况,所以想趁着这时候进宫去探望一下。
秦非邺从帐中出来,往院外走去,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了站在院外的欧阳哲瀚。
秦非邺眸光微冷,没有打算跟欧阳哲瀚说什么,准备直接越过他往外继续走。
倒是欧阳哲瀚,开口叫住了秦非邺:“七王爷,请留步。我有些话想跟七王爷说一说。”
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欧阳哲瀚见了秦非邺,也是一脸的冰冷神情,眼底甚至隐隐有那么一抹敌意。
秦非邺停住了脚步,转身之后站定,眸光冷淡的看向欧阳哲瀚,不开口却等着他先开口。
欧阳哲瀚望着秦非邺,冷声质问道:“师妹这几天天天都跟七王爷在一起,七王爷怎么就没有保护好她,却让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呢?”
“我在这府里住着,人人都说七王爷对师妹极好,可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若七王爷当真对师妹极好,又怎会令她受伤呢?”
秦非邺本不想跟欧阳哲瀚多说什么话,但欧阳哲瀚这话却戳中了他的痛处,他沉默半晌,才开口道:“本王没保护好她,是本王的错。下次绝不会再这样了。”
秦非邺这几句话,却越发惹得欧阳哲瀚生怒:“你既与师妹在一起,就该好好保护她!你若不能护她周全,又有什么资格同她在一起?”
“她从小到大,在华清山上就从来没有受过伤,这事儿要是被师父知道了,师父只怕是要心疼死了!七王爷,你若是没有办法保护好她,那就不要再同师妹在一起,也不要再出现在师妹面前了!”
秦非邺本就自责,欧阳哲瀚的怒斥他,他也没有生气,就只是默默听着,但是听到后来,眉头皱起,眸中一片寒光,眸色冷冽看向欧阳哲瀚:“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本王不要再同阿箩在一起?”
“这是阿箩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替她做主了?”
秦非邺从窦森那里得知欧阳哲瀚向沈叠箩表白的消息后,这心里就一直别扭着,如今听到欧阳哲瀚这丝毫不客气的话语,他这心里的怒气也就压不住了,语气也开始冷傲不客气起来。
“我是阿箩的师兄!是从小看着她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师兄,我为什么没有资格这样说?”
欧阳哲瀚冷道,“华清山这一辈的弟子中,除了阿箩,也只有我是师父的嫡传弟子。我是阿箩的亲师兄,除了师父之外,我就是阿箩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阿箩的事情,我凭什么不能说?”
“倒是你,七王爷,你该想想你自己,想想你到底该不该跟阿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