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邺坐近了些,他专注的凝视着沈叠箩的眉眼,仿佛看不够似的,清浅的眸光从她的唇上流连到她的眉眼之上,修长洁白的双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用手替她捋了捋额间碎发,才微微勾唇轻声问她道:“阿箩,本王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想通的?”
她说她需要时间,他也愿意等。
她离开的时候,他给她去信,信上告诉她,等是可以等的,但是他还是有点儿等不及了,所以想要求一个期限,这等下去也有个盼头。
可让秦非邺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刚一回来,瞧见他在奉天殿那儿跪着,她就跑过来,眼眶红红的瞧着他,还扑到他回来说不要那个月亮了,只要他。
这个答复来得太快了,也太让他惊喜了,也因为这样,才让他有一种仿若身处梦中的不真实的感觉。
他总是怕大雨过后,她的接受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会随着雨停而梦碎了。所以,他来,就是想要问个清楚。
因为罚跪和淋雨,他的身体确实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但是也没有沈叠箩这么严重,因此不会影响到他的正常行动,所以,他定要今夜来问个明白,求一个心安。
秦非邺伸过来的手,沈叠箩没有躲,她感觉到他轻碰自己额间的指尖有些凉,她这会儿正发热呢,额头很烫,碰到这么凉的手指尖,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很舒服,然后一个没忍住,就伸手抓着秦非邺的手紧贴着自己的额头。
而后,她满足叹道:“师兄你的手好冰哦,好凉快啊,好舒服啊!”
秦非邺见沈叠箩如此,先是一怔,之后眸光一软,也就随她去了。可他心里却觉得很高兴,就从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中,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小丫头对他的依恋和不设防。
这跟她之前的差别可太大了,他是真心喜欢现在这样的小丫头,这小女儿才有的娇态,真是惹人怜爱啊。
而且,她的额头是真的很烫,这股子热意从他的额头传到他的心里,让秦非邺忽而生出一种感觉来,就算小丫头什么也不答,他也满足了,就这么跟小丫头静静待在一起,他都是非常开心的了。
沈叠箩凉快了一会儿,就觉得额头上的热意褪去不少,不过她没有放开秦非邺的手,而是抓着他的手继续握在手中,抿唇望着秦非邺笑道:“其实要不是太子殿下和董双,我可能还需要很久才能想通的。”
她笑道,“那天你带着我去给太子殿下瞧病,后来太子殿下单独跟我说了一些话。我不是没告诉你么?其实是太子殿下嘱咐我叫我不要说的。不过现在说给你听也没事儿。太子殿下跟我说的都是你的好话,还说了你为我做的两件事儿,我听了之后真的很感动。然后,我就跟太子殿下交流了一下,之后就想通一些了。”
沈叠箩将那日与太子的谈话细细说给秦非邺听。
秦非邺听罢,心下深叹,没想到小丫头和太子当时说的是这些事。当时从小丫头口中问不出来,他后来问过太子,太子怎么都不肯说,他心里一直都好奇来着。
这会儿听了这话,才知道太子为了他能顺利追到小丫头,居然费了这样大的心思和口舌。
秦非邺反手握住沈叠箩的手,眸光温柔而专注的望着她:“阿箩,你最后问太子的那个问题,是不是在影射你自己啊,是不是说明,你其实早就对本王动心了,可是因为一些原因,你理智上不想和本王在一起啊?”
沈叠箩抿唇:“我那个问题其实是问我自己和猛虎的,其实不是在问你和我。”
秦非邺眸光一黯,紧接着,他又听见沈叠箩轻快道,“不过有一点师兄你说对了,我其实是一早就对师兄你动心了,只是我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自己当时也不知道,只是后来想起,我数次拒绝你,我看见你难过,我也会跟着心疼,我那会儿以为,是因为我拒绝了你我心中过意不去才这样的,后来发现并不是。因为我拒绝长孙殿下的时候,一点儿不良反应都没有,我就知道了,其实我心疼,是因为看不得你难过,也是因为心里有你才会这样的。”
“不过,还是因为太子殿下的那一番话,才让我抛却了心中的诸多桎梏,让我正视自己的内心,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我这才发现,其实我心里并非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对了,师兄,说起太子,我听说太子殿下的病情反复,上次的风寒还是没有完全好,那他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啊?师兄,你跟碧霄阁的七公子是师兄弟,你们俩也挺熟,七公子手里头有碧霄阁和奇珍异宝阁,你有没有找七公子帮忙啊,说不定七公子那儿有什么奇药或者是奇人能救太子殿下的啊?”
说起太子,秦非邺抿唇轻叹道:“七公子那里本王问过了,没有奇人和奇药。太子的性命……本王只能是尽力维持了。不过,太子求生欲望强烈,一时半刻,还是不会有事的。”
他在找沈叠箩之前,就动用碧霄阁和奇珍异宝阁的力量去查访过奇药和奇人了,只可惜天下之大,他却一无所获。
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人能救得了太子了。
“啊,这样啊,那对不起啊师兄,我也帮不上你什么。”
秦非邺抿唇淡笑:“本王说过了,这事不怪你。生死之事,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本王会尽一切努力救治太子的。”
他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是太子是他的兄长,又这般感情深厚,秦非邺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般豁达洒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他也不愿意去深想之后的事情,因此便打算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到了沈叠箩方才所说的话上。
他微微挑眉,问沈叠箩道:“阿箩,你方才说你想通还因为董双?这跟董双有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