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樊一看是他。
大课间一碰到岑西立就马上躲开的那个人的同伴,也就是撞他椅子的那个。
李兆见林见樊看过来,停止挥手,又做了个翻开的手势,示意他打开纸条。
林见樊按照他的意思打开纸条,纸条里写了还挺多,比他想象的一句话多多了。
“我叫李兆,你应该还记得我吧?下课的时候我不小心把你给撞了,你就直接跑出去了,上课才回来,你没事吧?岑西立说你想吐,不会是因为我撞的那一下吧?真是不好意思。快下课了,中午一起去吃饭?”
一小张纸条都被李兆写满了,道歉的诚意从字数上都能看出来。
李兆一边小心翼翼地提防着老师,一边转过头来往林见樊的方向看。
林见樊在纸条背面回复他:“我没事,不是你的原因,岑西立也和我说了。”
期待已久的下课铃响起,老师还没说下课,安静了一节课的班级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而变得躁动不安。
顾朝明刚睡醒,坐在位置上双手交叉,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伸完懒腰随即又打了个哈欠。
顾朝明抬手扶正因为趴着睡觉而有点歪掉的棒球帽。他不是被下课铃吵醒的,他是在下课铃打响前一两分钟就自然醒了。
似是掐着点,并没有睡着。
但他确实感觉很累,很困,也睡得很熟,却又能像顾涛一样很会挑时候醒来。
果然是一家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耳濡目染什么都能沾染上,顾涛这种不知道在哪片土地上学来的特异功能都被他学会了,其他的也许早已埋在他不知道的哪根神经,哪根骨头,哪滴血液里了。
不管他是否想要,是否注意到,它们一直在悄无声息地影响着他,改变着他,而他却无能为力,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顾朝明忍不住嗤笑一声,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顾涛。
随意一个与顾涛相关的动作,随意一句与顾涛相关的话语,随意一个与顾涛相关的瞬间,都让他为之防备,为之害怕,害怕有人看穿他的心思。
他害怕有人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尽管家里只有顾涛和他。
这种隐隐的如履薄冰的担忧围绕在他心头,如清晨不肯散去的雾气,让他看不清前方的路。
顾朝明将上课睡觉时压着的课本一合,随手扔在课桌书堆的最上边。
老师一说下课,就有准备好的同学冲刺而出。顾朝明一点也不急,等着身边认真听课到最后一秒的岑西立收拾东西一起去吃饭。
班上同学陆陆续续走出教室,苏炳不急不忙从教室那头推开挡路的椅子朝顾朝明和岑西立走来。
没走出几步,苏炳发现李兆没和以前一样去找刘小胖,而是和他一样朝教室后门口走去。
苏炳跨大步子,走到李兆旁边:“怂兆,今天不和小胖一起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