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斌拱手作揖,畏畏缩缩的道:“已经快要结案了,基本可以为木尧的贪污受贿之罪定罪了。只是,下官手下的大理寺官员还发现了一些线索,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
容曙:“你暂且说就是了。朕自会定夺当讲不当讲。”
章斌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犹豫了一会工夫,慌乱的摇头,道:“下官,不敢说。下官怕······”
容曙真看不惯他们那些担惊受怕的样子,急忙假意安抚他,道:“爱卿不必怕。章大人本身就是在为朝廷,为朕做事,一向是秉公执法,何必惧怕那些小人的闲言碎语。”
等着就是这句话。
容陌的手在宽大的朝服中互相紧扣交叠着,按奈不住地想为章斌鼓掌,只能在挡在面前的乌纱帽中,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
只要有了皇上这句话,无论章斌说了什么,都会成为最为真实的证据,最为真实的事实。
因为他是皇上钦点的“秉公执法”,而只要有任何人提出批判,发表异议,就是“小人的闲言碎语”。
章斌沉下心,深吸一口气,只要这句话一说出去,他就是彻彻底底的太子党了。
所以,一定要谨慎处理。
章斌:“下属在查案时,曾在木府中搜到了一叠书信,上面,上面···”
章斌躲躲闪闪的看了一眼周围,咬紧牙关,狠下心道:“上面写满了木尧与蒙古官员通信,密谋刺杀皇上的计划。微臣实在不敢随意定夺,只得在深思熟虑后,亲自带来,呈给皇上定夺。”
容曙大惊失色,急忙从龙椅上一跃而起,气息不稳地扶着龙椅的扶手,一字一顿道:“你,说,的,是,真,的。”
乾清殿中说话声嘈杂,文武百官忧心忡忡的交换着眼色,满是对章斌的话的议论声: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之前木尧多么礼遇有加,堪称国家栋梁,没想到他这么狼子野心。”
“唉,真的是老了,眼力不好了。竟然相信那个人,我还为他做了那么事。没想到啊,没想到。”
······
但是说话声再大,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住皇上说话声中的咬牙切齿。
章斌恰到好处地瞥了一眼太子殿下所在的方向,忧心忡忡的神情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容曙一看就明白,忍受着满腔怒火,以及跃起时折到的腰的疼痛,单手扶腰,指着容陌就叫道:“陌儿,你说。事到如今,你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