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跟靳南谦之间仿佛没有生分距离,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丝毫不会顾忌。谢礁蹲在门口手指紧扣着门板。靳南谦笑笑,将自己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慢吞吞道:“初恋……很久之前的事了,你们应该知道吧,我以前提过,上一个的话——”他顿了顿,谢礁的心也跟着拧起来,吊着一口气不敢抒缓。“没有上一个。”谢礁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敢想象靳南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么…这么轻飘飘地忽视他的存在,他不禁矫情地想,原来以前的那些时光都只是昙花一现吗。可是分手是他提的,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靳南谦说的话呢。楼下的女人显然不信,她走到靳南谦跟前坐下,两个人挨得很近,谢礁咬住唇悄悄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恍惚。面对女人的靠近靳南谦推了推她的肩膀,假意起来倒酒,不露声色地挪了个窝。“好了啊,过了过了。”本来沉默着的一个男人突然开口,靳南谦睨了他一眼,起身说去做饭,让其他三个人先玩着。三个人在打扑克,女人的黑丝外框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她翘着二郎腿在旁边打哈欠,显然是靳南谦走了她没什么兴致了。这一桌都是老同学,靳南谦大学玩得好的朋友们,而面前这个女人是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她的郭小满,说她情深意切也不为过了。等靳南谦做好饭菜的时候外面天也黑了,今天丰盛,但有三分之一的菜式被留在厨房了,那是给特别的人准备的。谢礁蜷缩在床上打游戏,他不想哭也不想难过,这么矫情的事情好像不适合他,他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否则会崩溃。酒足饭饱之后几个人散伙,靳南谦将他们送下楼才上来,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加重酒味,他就是要做给谢礁看。“下来吃饭了,谢礁。”闻声谢礁还是下来了,但他下来之后看见桌上除了摆着丰盛的饭菜还有一支喝了一半的红酒与倒在桌面上流着醇红液体的高脚杯。秘密市里的竞赛都结束了,谢礁不负众望取得了好成绩,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立马走流程给谢礁报了销处分的文件,这也算是有正当理由销处分了,为了他这个好学生真不容易。只有谢礁知道他每天都在焦虑和煎熬,等到一项努力终于出成果的时候才敢悄悄放下那颗抓紧的心。可这心总是放不平,因为不止是他一个人抓着,大概还有靳南谦给他攥着呢。放假总是百无聊赖的,游戏会玩腻,比赛会有休赛期,本来谢礁已经避免去想那些让他心情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但还是不免会在心底想起那一点点的温存。而且最近靳南谦很奇怪,他出房间的时候总会将门锁上,偶尔还会鬼鬼祟祟地看谢礁一眼,谢礁心里发毛但没表现出来。到饭点了,靳南谦还在上班,谢礁下楼找东西吃,以他的手艺顶多能做个挂面上扣一只煎鸡蛋,他丝毫不浪费这份手艺,撸起袖子就开始接水打蛋一气呵成。厨房的窗向阳,丝带般的光线照射在他身上,外面电线杆上还有叽叽喳喳的小鸟在叫,人总会触景生情的,谢礁顿住手,迟迟没把燃气灶打燃,另一只手拿着碗无力地垂了下去。因为他想起了上次靳南谦在厨房里给他做西红柿火腿鸡蛋挂面,他现在会的基本上都是靳南谦教的,生活中处处都充斥着那个男人的气息,十几年的牵绊走到今天这个局面谢礁已经在怀疑自己了。开灶做饭。鸡蛋打入碗中搅合搅合再加点盐就够了,锅热倒油五成热之后再放入鸡蛋,他做着做着还没发现自己把煎鸡蛋做成炒鸡蛋了。谢礁愣了一秒,然后去冰箱里找到剩饭,将错就错把蛋和饭弄成了蛋炒饭。他也不挑,将就着吃吧。吃饭时他老心不在焉,总想着靳南谦卧室的事,一个可耻的想法钻入他的脑中,想罢又摇摇头,他可不能做可耻的人。消磨时光是难捱的,谢礁一听到靳南谦开门的声音就迅速滚到自己的房间里待着了,他心里燥热,忍不住想看看最近靳南谦在干什么,上次来家里的那个漂亮女人一定喜欢靳南谦吧,想到这谢礁就心里打结。靳南谦进门之后照常去了厨房,里面有很明显的用过的痕迹,锅铲和搪瓷碗都挪了个位置,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蛋炒饭气味儿。不过他只是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就回房间了,但房门没关紧,不明显地掩着,这些都被谢礁尽收眼底。大概是他闲得蛋疼吧,谢礁真的就去靳南谦的房门口蹲着了,平常锁着的门里藏着一些秘密,他想知道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