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让我来看看你的工作做得怎么样。”喻寒笑着应声,站到他身侧,将他放在桌上的MacBook稍稍转向自己,但看到租客要求时,向来柔顺温和的眉间也不禁微微颦蹙,“予西,你这样,是没人会来租房的。”
“嗯?不会吧?”安予西坐直了身子,也皱起了眉头,“物美价廉,还有阿寒你提供的美味三餐,现在的租客都如此挑剔了吗?”
喻寒和安予西熟识七年,非常清楚对方在某些方面的缺乏常识,所以他指着屏幕上“本人喜好女装,要求房客为有相同装扮爱好、长相上乘的年轻男性”那段,耐心地解释道:“这里,会让人以为你是有奇怪性癖好的坏人。”
安予西舒展了眉心,若有所思地用手支着脑袋,“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但是不写清楚,也会带来很多麻烦。女人过来,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我喜欢男人,但总归是不方便的。至于普通男人,哼,我怕他们不识抬举,垂涎我的美貌。”
喻寒转头,注视着安予西。一头染成亚麻灰的长发随意扎着马尾,细碎的刘海柔软地搭在额头,他有轻微的花粉过敏症,所以每次到喻寒店里,都戴着口罩。这次也不例外,常见的医用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勉强露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由于昨晚通宵的关系,眼睛有些红肿,但依然摄人心魂。不难联想到,他口罩下的脸,一定也如他所说,美貌非常。
“阿寒,你再这样盯着我,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的。”安予西故作娇羞地眨眨眼,“不过,对象是阿寒的话,我也……”
“我们还是来看看怎么修改招租信息吧。”喻寒略显窘迫地截断了安予西的话。尽管他和安予西都是下面那个,还是多年好友,但对上那妖孽的双眼,他依然会无法克制的失神。有时候他真的怀疑,安予西不会偷偷学过什么勾魂催眠术吧。
“不改啦,不改啦。”安予西又趴回了桌上,向前伸直了双臂,“就这样放着吧,反正我也不着急把房间租出去。”
喻寒已经习惯了他的不按常理出牌,便也不再多说,“行吧,但你要做好没人来租房的心理准备。”
正这样说着,网页的聊天框弹了出来,上面有着一行字:“请问房东,今天下午四点有空吗?我想租房。”
安予西听喻寒念完,笑着一拍手站了起来,“这就叫缘分啊。阿寒,我先去睡一觉,你和他说,等人来了再叫我。”
说完,毫不客气地躺上了喻寒放在休息室里的单人床。
喻寒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敲击着键盘,回复到:“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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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临拖着旅行箱走进自家的花园,发现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院子中央,指挥着一群穿着运输公司制服的人,将从屋里搬出的家具、家电,有条有序地搬上停在外面的卡车。
他以为自己走错了,退了出去,看了看门牌,确认是自己家无误,又走了进去。
“你……你们在干什么?”秋临生性胆小,但现在他只能鼓足勇气,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得太明显。
陌生男人朝员工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便走到秋临面前,问道:“你是这家里的人?”
秋临小时候是个病秧子,一直比同龄人瘦弱矮小许多,成年后身高也只有一米六五。而他对面的男人就比他高壮多了,站在他面前,压迫感十足。秋临不禁咽了口唾沫,向后退了一小步。
“是……是的,你们凭什么搬我家里的东西?”秋临捏着拳头,小狗一样圆润的眼睛氤氲着水雾,无助和害怕让本就不坚强的他快要哭了出来。
陌生男人不耐地扬了扬手,“你自家破产了都不知道?”
破产?他不过是出国旅行了半月,怎么自家就破产了?
“你胡说!怎么可能!”对方的话太过荒谬,以至于秋临都忘了恐惧,跑进屋里,看着即将被搬空的家,他声嘶力竭地制止运输公司的人:“住手!快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不准搬走!”
秋临的出现打乱了现场的工作秩序,员工们有些无措地望向跟着秋临走进来的男人。
男人还算绅士,没有直接对秋临动手,只是语气冷硬地说道:“你不相信的话,就打电话问你的家人,不要在这里影响我们工作。”
“我当然会问!”秋临狠狠地瞪了男人一样,拿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
就像是和秋临心有灵犀一般,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面容ID自动解锁后,他看到了信息的内容。
“宝贝,我是妈妈。家里破产了,我和爸爸还有哥哥躲了起来,来不及告知你。你回来了,就照顾好自己,需要工作,可以去找你杨叔叔。不要联系我们,等风头过去,妈妈会再联系你。”
秋临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走出自己曾经的家的,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拖着行李箱游走在大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