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位美人入宫当晚,陛下歇在尾宿阁。
次日,尾公子伴陛下于御书房整日,晚膳后被陛下亲自送回尾宿阁,一连七日,陛下压根没有传唤过别的美人伴驾。
有的人能坐得住,有的人可不行。
他们进宫之前,家里早已耳提面命的嘱咐过,如今连陛下的影子都见不到,那怎么能行?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日,陛下经过御花园,看到有美人抚琴品茗;陛下经过藏书阁,看到有美人奋笔疾书;陛下经过不知名院落,看到有美人高歌起舞、嬉闹放纸鸢。
落朝颜:“……”
虽然长得不适合做我的花瓶,但也没必要折腾自己稍有姿色的皮囊。
在路上捡到第七十六个丑纸鸢,附赠美人第五十三次惊喜偶遇时,落朝颜怒了。
她问堂溪舟:“我真的不能送出宫一批吗?”
你知道后宫现在有多吵吗?我每天哄小尾哄阿枕哄这个哄那个,精力再好也顶不住这么造啊。
丞相诚实摇摇头,我不懂。
她问:“不然给美人们排个侍寝表?”
“我最多每天见见人,侍寝还是算了,”落朝颜拒绝,“好不容易把小尾养熟些。”
她可不想一朝回到落魄前。
堂溪舟试着为其排忧解惑:“臣看公子不似那般小意之人,陛下为何不愿接纳他人?”
落朝颜没有她的细腻心思,理由很简单,“小尾是我自己选的,我带回来的第一个花瓶,理应排在首位。”
“臣还以为陛下已心属公子。”
“什么意思?”落朝颜纳罕道。
她浅褐色的瞳眸里映出纯粹分明的疑惑,微微睁圆的眼睛与永远面无表情的脸形成诡异的反差,如同她的内里交杂着极致的恶与善。
堂溪舟知晓她为何不解,世人眼里无所不能的陛下,实则有时是个连情绪都无法准确理解表达的幼稚孩童。
她沉下眸中思绪,重又笑道,“臣的意思是,陛下遵从本心即可。”
落朝颜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套话,撇了眼堂溪舟,“用你说废话。”
“找你来不是讲些我自己能明白的道理,”她说,“你让人进来的,你想办法该如何处置他们,免得整日在我面前晃荡。”
“陛下此言有理,怪臣安排不妥,臣现在就想个法子解决。”
陛下满意颔首,低头处理政务。
春意渐浓,窗外连云皱,散而稀薄,光影落错,直道无限好。
沙漏里的小人跑出来敲鼓,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