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袁夫人殴打一顿,带着伤从袁府出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后,贾元春又被贾府的人强行给送了回来。
这晚东院里,响起了袁子信的咆哮,还有桌椅倒地之声,许是众人习以为常,或是也没人有胆量进去瞧瞧,东院竟是闹了大半夜才安静下来,接着,便出了大事。
一大早,徒元徽坐到了乾阳殿的御座,传令太监刚喊过一声,“上朝!”林文烨已跑上前跪倒在地道:“皇上,昨晚袁大人在府中突发重病,如今……怕是不好,已然在准备后事了!”
“太医可过去了?”徒元徽吃惊不小,忙问道。
“太医昨晚便带人去了袁府,”林文烨心下一个劲地感叹,果然命由天注定,百般不由人啊,袁子信要强了一辈子,最后一场急症,竟是要驾鹤西归了,“说是,药石罔效!”
“到底什么病?”
林文烨想了想,“说是中风之症,着实发作得太快,等袁夫人发觉时,人已是口吐白沫,面色紫胀。”
果然朝会还没结束,便有人来报丧,说是袁子信殁了。
徒元徽回了御书房,小德子进来禀报,说是袁子信的女婿陶永真过来求见。
陶永真一直在宗人府里埋头做事,虽为相国府的上门女婿,却是一直谨慎得很。为官倒是难出差错。
想着陶永真过来,八成就是为了袁子信讨谥号之事,徒元徽倒是立马将人宣了进来。
因是进宫见驾,陶永真并不敢披重孝,还是穿着官服,红着眼圈便进来的。
“臣陶永真参见皇上!”
徒元徽瞧着他一脸的哀痛,倒是颇有些感动,觉得这小子虽是女婿,倒还挺有孝心,“平身吧!永真,来求见朕,可是有何事要说?”
“回皇上,下臣……岳母袁赵氏,在岳父大人过世后不久,便投缳自尽,以身相殉了!”陶永真忍着悲痛道,这会子袁府已然大乱,一夜之间便没了两条性命,这搁谁家能受得住,如今他妻子已昏了好几回。
“什么?”徒元徽微惊,“你岳母为何要……”
陶永真抹了抹眼中的泪,“他们夫妻三十载,互敬互爱,举案齐眉,如今家岳父一走,家岳母受了不打击,一时想不开……”
“节哀!”徒元徽一时直叹气,“如今一门双丧,也是大不幸,永真,你岳父为国为民,呕心沥血,如此能臣,朕自会给他一个交待,至于你那岳母大人,虽生前曾有过失,不过到底是一位忠诚节烈的,回去候旨吧!”
“臣,谢主隆恩!”陶永真达到目的,便抹着泪退了下去。
袁子信的丧事果然办得隆重,徒元徽给了按例嘉奖了下,并没有给谥号,大家心知肚明,袁相国果然不得圣心了。
这原因还是因为皇后,当下,朝中人也再也不敢对那位出身有暇的皇后有任何异议了。
倒是,袁夫人以身殉夫,徒元徽还是准了她以平妻入葬。
堂堂相国袁子信的一生就此落下帷幕,虽是匆忙,却也该尘埃落定了,却不想,袁子信这一死,竟引起了风波不断。
说来自袁子信死后,众人忙着给他夫妻二人办丧事,倒不免忽略了这府里还有一位主母贾元春。
大概觉出了自己身份尴尬,刚开头之时,贾元春还勉强在灵堂待上一会,到后来,便干脆对外称悲伤过度,再不肯见人了。
袁小姐突遇父母双亡,心中自是悲痛不已,为了袁子信两口子的死后哀荣,她也顾不得管别的,只想着将丧礼办风光,所以也没空在意那个贾元春,
只是等忙定规了,再想想父母之丧,袁小姐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而最不对劲的,便是那个贾元春。
原本来说,如今贾元春已是袁府辈份最高的女人,自然轮不到袁小姐这做晚辈的说三道四,然而,贾元春这“袁夫人”在袁子信死后的表现实在让人不好说,少不得袁小姐也对贾元春更不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