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夕闻言立刻怔愣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去年夏天那场大事后不久,顾淮予的父母就也跟着一起出国了。
顾淮予应该也有新的人生了,可能会谈新的恋爱,标记估计也洗掉了。
冷夕笑笑没再说话,刻意控制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了。
“出来喝一杯吧,你太累了。”顾衍观察着冷夕的神情,诚恳道,“就当陪陪我。”
“衍哥我真的……”冷夕一阵疲倦,就要拒绝,可看见顾衍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只好说,“那晚上吧,我有时间。”
酒吧里光线昏暗,冷夕上高三后除了把头发剪了,唯一的变化是耳骨上多了两个耳洞,一直带着两只黑色的耳钉,从来不摘下来。
冷夕无言地坐在吧台前,转着眼前的酒杯,红色的鸡尾酒鲜艳又诱人,冷夕却没什么兴致,反正喝了和没喝也没什么区别。
但酒这个东西有的时候就是个借口,就是个打开话匣子的借口,无论醉还是没醉,一杯酒下肚,心理防线无论如何都会减轻一些。
顾衍在旁边端着一副倾听者的心态,冷夕连看他三次,终于没忍住,小声说:“他真的没联系过我。”
顾衍听着没说话。
冷夕按亮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快二月份了,如果当时没打掉,应该快九个月了。”
说着说着又给自己说难受了,冷夕从来都想象不到自己居然会因为失去两个他本来就不想要的孩子而感到痛苦与难过。
也许是因为这两个孩子给他带来的伤痛过于强烈,后悔也过于强烈,以至于他从小到大的恐娃症都快被治好了。
“夕夕,”顾衍拍拍他的头,“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哥,其实,没有那么合适。”
“你该往前走了。”
“我不知道。”冷夕把空酒杯放在桌子上,“我真的不知道衍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放开。”
“感情要双向奔赴才有意义,不是吗。”顾衍平淡地说。
“……我不想听这个。”冷夕烦躁地皱了皱眉,“我去卫生间,然后咱们走吧。”
顾衍看着冷夕去卫生间的背影,眉头也微微拧了起来。
冷夕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嗡了一下,然后就是不停的振动。
顾衍一愣,下意识扭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然后他犹豫两秒,轻轻拿起来。
屏幕上硕大的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归属地跳动着金湾二字。
顾衍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发现这确实是个陌生号码,他不认识,于是他又看一眼卫生间,发现冷夕还没回来,便轻巧地划开电话。
接通后,他轻轻地喂了一声。
对面一阵嘈杂,不知道在哪里,反正不是一个和平的地方,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焦急地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