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年间,杭州不仅是京城,也是当时的天下第一佛国,仅虎山一带就有八百间寺庙。
时过境迁,今天只剩不到二十间,可谓萧条。
现在的寺庙不随意收留外人,偶尔以短修班的名义允许居士或信众住宿一段时日。
我并非僧人,也非皈依的居士,原以为入寺短修没那么简单,岂料和接客僧短短几句之后便得允许在寺中住宿,前提是每日要和寺中师父一起修行功课。
住持海清师父是位六十多岁的长者,一双眼睛充满了智慧。
他初见我时有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我心惊,莫不是被他看透了身份?
堂堂一个阴阳师在佛寺修行,说出去也是尴尬。
然而,他盯了我半晌后并未说什么,低喧一句“阿弥陀佛”后缓缓离去。
虎山娘娘庙是净宗双修,寺里的僧人早已习惯了这种禅宗方式,虽然望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疑惑,但最终还是领我去了居士住处。
客房很多,居士很少,所以我得以被单独分到了一间屋子。
晚上九点,全寺熄灯休憩,不得喧哗。
经过一日苦修,大家早已入睡。
我心事繁多,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
声音越来越急,难道寺里出了大事?
我开门而出,却未发现半个人影。
“喂!是哪位师兄在敲门?”我小声叫着,没有回应。
难道是恶作剧?
想来又不太可能。
这里都是寺中产业,除了僧人和居士,并无闲杂人等居住。而且四周围墙很高,夜里关上寺门,村里的顽童也爬不进来。
我疑惑着关上房门,可还没走回床边,敲门声再次响起。
笃笃笃……
我一个箭步掠至门边,开门一瞧,依旧没人。
难道是鬼?
阴森惨白的月光倾洒在光秃秃的树木上,在地面上映出无数妖魅的身影。
我没有回屋,而是来到院中央,朝四下喝道:“是谁?鬼鬼祟祟的不敢出来么!”
回答我的只有呜咽的寒风。
笃笃笃……
敲门声宛如鬼魅般再度响起。
我这一回不走正门,而是“唰”一下开窗跃出。
我相信以自己的速度,不可能连敲门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门前依旧没有人。
冷风呼啸吹过,倍添心中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