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尹不说话,索尔只得自嘲:“我从没为一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我要她的人,但如果可以我同样想要她的心……至于你想要的,施家现在已经乱了套,元气大伤。”“还不够。”顾尹眼底透出几许阴狠。索尔问:“所以你想怎么做?”顾落跟着几只小狗狗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不知为何转回半个身子向周边张望。她自然是看不见顾尹的,而顾尹却看得见她。似乎一直是这样,她的眼里总是看不见他的影子,但她却占据了他太多太多的心力……顾尹视线描摹着她的轮廓,而后背过身去:“按照她说的,让她走。”“现在让她走,岂不是为施夜焰洗白,我可不想当活靶子。”索尔顾虑。“放心,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她不会。”…………与此同时的施家,仍旧是陷在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施夜朝数天未合眼处理一件接一件棘手的危机。短短几日,施拓辰在死亡边缘来来回回走了三次,纪翎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施夜朝终于得空喘口气立即驱车来到医院,纪翎的眼睛微微红肿,表情却至始至终从容不慌乱。施夜朝自后轻拍她的肩膀,“去休息下,他不会想看到你累倒。”不知施夜朝这些天都处于什么状态,这一张口,嗓音沙哑得令人心惊。纪翎被他强行赶到外间去休息,她躺在枕头上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施夜朝在施拓辰病床前的样子,挺直的腰背和挺拔的身型,身上不见多少落魄,就连眼神都一如往日凛冽,似乎怎样的灾难都不能将他打到。纪翎睡不着,又躺不住。那时近凌晨的时间,应该是整个世界最安静的时候。她轻轻把薄毯盖在施夜朝身上,见他眉头微动就知道他醒了。施夜朝没睁眼,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纪翎注视了他片刻,发现他下巴上竟已长出青青的胡茬。施夜朝听到她去而复返的声音,纪翎用湿毛巾擦了擦他的脸然后涂上剃须泡沫。他要起身,被纪翎阻止,当她拿着刮胡刀在他脸上由内到外由上到下的刮胡子时施夜朝一瞬不瞬留心着她的动作。纪翎轻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怕我失手?”施夜朝不置可否的挑挑眉,听纪翎道:“放心吧,我经常给你爸爸刮胡子,不比顾落手艺差。”话只是无心而言,却让气氛骤然停滞一瞬。“她还没为我做过这件事。”施夜朝想了想:“或许她根本不会。”这么精细的活儿也不知道她能否安得下心来,抑或她那样骄傲的女人是否愿意为男人做这样的事。纪翎抹了下刮胡刀上的泡沫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道:“给自己的男人刮胡子是每个女人都愿意做的一件事,这可是最能增进男女之间感情的。”施夜朝没言声,纪翎深深看他一眼,然后拍拍他:“好了。”他起身到卫生间洗脸,然后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一顿,不禁收拢了撑在洗手池边的手掌。那一双眼底,此刻因为一个女人的名字竟布满那般明显的而激-烈的情绪。方才定是已被纪翎看穿,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足够好。施夜朝开大水龙头,屏住呼吸,又掬了几捧水泼到脸上。那种窒息的感觉却根本无法抑制心中恣意蔓延的那无法自控的——想念。顾落,顾落……还没到起床时间的陆迦樾睡得正香就被72叫醒带到施夜朝身边。准确的说,带到一个墓园,远远的就看到施夜朝独自立于一块墓碑前,他走进了才看到墓碑上没有名字。陆迦樾惴惴不安,小脸刷白。72留下他退到一旁,陆迦樾站在施夜朝身后,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但挨不住心里的疑惑还是问出了口:“这个不是为我妈咪准备的吧?”“你是谁?”施夜朝盯着那块墓碑问道。陆迦樾看不到他的表情,语气又听不出情绪,心里更加没底。“你到底是谁的儿子?”施夜朝在他犹豫之际问了刻之入骨。时间倒回到几天前的国。索尔认真考虑过她的话,并且如愿放她离开。如此轻易是出乎顾落意料的,当时索尔还调侃她一脸的不敢置信,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轻吻。“这三年时间是我能够让自己对你所作出的最大的承诺,我不管你为什么要这三年,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肯离开他,只要你明白三年之约一到我会立即让你回到我身边,你应该清楚我对你志在必得。”面对索尔,顾落不再认为施夜朝是冷血而残忍的。她没有马上回温哥华,而是偷偷去了n城见了drj,要求做了一次检查。在结果出来之前她住在drj安排的临时住所内足不出户,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她不想说的事drj不问,他只是个医生,应该关心的只是她的身体,她的病情。检查结果出来后drj的表情并不轻松,“顾落,我强烈要求你留下来接受治疗。”“我留下来的话治好的可能性有多少?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四十?”顾落从检验单前抬首询问:“百分之十?”“你冷静点。”“哪怕只有百分之十——不,百分之五的可能会治好,我都会留下来接受治疗,随便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治好我就行。”顾落把检查结果的文件合上:“但你我都清楚没有这种可能性,所以我更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顾落,你要积极面对这个问题,你知道头部受创让你的病情受到很大影响,我说直白点,病情发展的速度超过我的预期,相信你自己也感觉的到,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你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