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看着这娃长大的,他的品行本来不坏,只是没人管教所致,俺相信,如果有人管,他会成为一样的材料。
狗儿说,黑蛋叔,你真的要俺去吗。
你这孩子说的甚话,叔老大的人咋能说话不算数吗,你明天就去,现在,你得跟俺去修路,你就是太懒了。
黑蛋叔,你等俺呀,俺回家拿铁锹去。
说着,狗儿跑着回了家,时间不大,扛着铁锹跟俺一起到了工地。
俺想,大冬天修路无疑是给土地爷挠痒痒,几下铁锹下去,土还是土,人累的够呛,俺问了问宝树,路咋修呀,宝树你看还是用些炸药吧。
宝树看了看俺,黑蛋俺也寻思了,光靠咱们这帮劳力修出来一条简易路来,比那登天还难,俺看这样好吧,俺去找找上面,看能不能找些炸药。
嗯,俺看行,你去吧,俺给你开门招呼大家伙。
宝树骑上自行车,风一般地去了乡政府。
这边,俺带着大家伙去修其他地段,虽然工具原始,可大家伙的热火朝天,路一直通向前方,俺的村子之所以穷,就是没一条像样的路,山货只能烂在家里,守着清贫,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致富的门路,怎能看着大山阻隔,大家伙有的手都烂了,可大家没有一个有怨言的。
这时候,宝树回来了,俺看了他的表情。
咋,事没有办成。
宝树叹了口气,对俺们说,老少爷们,俺宝树对不起大家伙呀,俺连点炸药也搞不来呀。
咋,上面不给吗。
原来宝树到了乡里,见了乡长书记,说起弄点炸药修路,可人家领导说,宝树你脑子糊了吗,你不知道吗,炸药是危险品,你以为像其他东西那样随随便便吗,看你这个村干部这素质。
训了半天,宝树差点没给乡里的领导跪下,可人家依然是那几句话。
没要来炸药,宝树五尺高的汉子居然在乡亲们哭了。
本来天气就冷,俺呢,自然也是难过了。
俺站出来,把衣服扔到一边,对大家说,老少爷们,听俺黑蛋说两句,咱就是没有炸药也能修出条路来,咱不比别人少啥,有种随俺上。
村里的人就是直脾气,哪里容得别人这么嘲弄呀。
呼啦大家伙拿起手里的工具,热火朝天干了起来。
说实在的话,这路真难修,修了一整天,也修了一里多一点,俺回到家里,膀子那个疼,没法形容疼的滋味。
照这进度,修到公路口怕修三四年也修不出,咱这里没有大型机器,就跟愚公移山,蚂蚁搬家,可大家伙是怕下一代没出息,豁出去了,俺一晚上疼得睡不着觉。
鸡一大鸣,人从床上爬起来,都拿起工具,来到工地,俺一看,还是那么多人,一个也没拉下,看来大家也是一夜没合眼呀。
今天无论如何也得修出去,要不然,明天的大车来了,粮食运不进来,家里头的猪可得断顿了,那话咋说的,养猪的怕猪瘦,没有肉,人家客商咋能要呀。
今天就是今天,咬紧牙关一头扎了下去。
这一段路比昨天的还难修,大冬天的,土冻得比那石头还硬,工具上去,就是个印子。
可就这样的困难,也没吓走俺们。
那天,俺们一直铺到掌灯,路也只修了一里路,总算有些成就。
回到村委会,几个干部坐在一起,谁都是满身是土。
黑蛋,你说咋办,看样子这路是赶不上了,咱这里都是山路,汽车没法进来呀。
是啊,汽车不等人,人家可是费了半天力气,才弄来的,没有了玉米,猪就要断顿,看来,大家伙又得吊起膀子,把玉米扛进来,俺寻思了,只要扛到咱修的路,然后让马车牛车,反正有啥交通工具,都运上,咱也得把粮食运进来,宝树你说呢。
黑蛋,俺也是这个主意,对旁边的人说,把村里后生组织起来,由俺和宝树带队。
余下的人是套车的套车,准备着运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