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俺没有想到的,是晓轩他们几个娃回来了,并且带回了大哥的骨灰,现在还不到清明,一来看看俺,二来完成他们父亲的心愿。
俺走了之后,兄弟几个都想了想,觉得他们的父亲其实挺不容易的,那么小就离家出走,在外面成家立业,最后客死他乡,陪伴他的时间太短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送回老家,跟他的父母安葬在一起,所以,兄弟几个在老大家策划了这么一番。
带上了大哥的骨灰,还有他的长命锁,买了火车票,来到陌生的故土。
晓轩说,咱们不如给二叔来个惊喜,你们看怎么样。
正好晓儒有个同学,是在酒店里当经理,把话一说,人家自然是答应了要求,晓儒说,你可千万不要露馅呀,他同学大概学过表演,接俺,俺说啥也想不到,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二叔,咋样,我们这一招可比你的高多了。
去一边吧,老二你还拿二叔开心,俺找你们也是费了大周折的,俺去给你大哥送水,俺一看见相框里的照片就辛酸,俺就受不了,所以才被你们看出来的,要不然,俺站在你们面前,你们未必能认出俺来,信不信。
是啊,二叔来,我们也没有想到,要不是二叔跟爸爸是亲兄弟,他们之间的亲情是任何东西无法割断的,不管过去了多少年,都是一家人,咱爸走的时候,二叔还在襁褓中,什么都不记得,一分别就是四十年,可兄弟之间的手足情深却是让我们后辈汗颜的。
对,晓轩这话俺听见了,你们的爸爸如果还在的话,一定会高兴的,孩子们,二叔带你们回铁匠铺,看看老家是什么样子。
好。二叔长二叔短的,其实俺心里知道,如果能够找到爹失散多年的兄长和姐姐,四个长命锁团圆那该多好呀,不过,到时候,俺的称呼得改了,得叫俺四叔啦。
想归想,盼归盼,俺跟他们说了,既然来了,你们都是孝顺娃,这样吧,咱们回去吧,叔虽然没有多少钱,可住来的地方不缺,这里的宾馆挺贵的,你们也是工薪的,咋能花这钱呀。
叔,宾馆还不如你家吗。
老二晓儒说了这么一句,老二,你爷爷留下的房子,还有你们二爷爷三爷爷留下的,都是你叔的,俺这些年盖了一个院子,盖了个院子,咱们家大,你们去了保管冻不死。
二叔,侄儿是跟开玩笑的,你可别生气呀。
叔咋能生你的气呀。
说着乐着,俺寻思了,他们倒也听话,退了房间,挤了一个面包车,由老大开车。
都挤在一起,行驶在路上,叔饿不。
俺摇摇头,他们没有全来,老大家来了两个,老二家也来了两个,老三来了一个,加上俺就是六个人,面包车里挤了六个人,那车里的味道可有点好闻啦。
心想,这来干什么,看他们也是第一次到农村吧,咋能受得了,俺怀里抱着大哥的骨灰,哥也抱过俺,哥你看见了吗。
费了好大的劲,才到了村口,只见村里边漆黑一片,现在这么晚了,俺婶一定睡了,都怨我。
老大,怕啥,咱这是回家,又不是串门子,还管他前半夜和后半夜。
说话的时候,看了一下表,的确是,三点钟啦,走了一路,也到了半夜。
穿过小街小巷,走到了家门口,老二晓儒说,二叔,咱村为啥不给通路灯呢。
俺没有回答他,推了推,屋里有人咳嗽声,谁呀。
秀芹,是俺。
来了。
她一拉灯,这下四周左邻右舍也让弄醒了,狗叫声,响成一片,秀芹穿着裤衩,给俺们开了门,这是。
看俺带来了男男女女,不知道俺又在搞啥花样。
秀芹,看啥呀,这就是俺跟你说过的咱大哥的娃们。
啥,你们是。
二婶。
五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秀芹一把把他五个抱到怀里,大哭起来,俺急忙拉了她一下,咋哭上了,还不让孩子进去。
啊,瞧俺真是的。
让到了正屋,你说大半夜里,来了人是啥,搞得乱乱的。
婶,别张罗拉,咱们也不是外人,明天再说吧,你和俺叔睡吧。
哎,秀芹把西屋腾出来,把箱子里的被褥拿出来。
知道了。
秀芹给他们铺好,盖好,都累了,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