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处理好手头的事宜,独自一人来到后山,绕开明面上的重重守卫,隐在一棵树后遥遥望着远处。
那里有一座石制的建筑,占地颇大,肃穆庄严。入口上方高挂着一块儿厚重的牌匾,黑底白字,上书“苏式宗祠”四个大字。他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上一次还是随现任教主一起入内祭拜。
时间过得可真快,十二年前,他的主人骤然长逝,苏七亲眼看着那枚刻有主人名字的牌位被送上祭台,十二年后,长了不少白发的他只能远远看着祠堂,遥做祭拜。
十二年,主人的音容笑貌早已模糊,唯一被他牢牢刻在心里的,是主人临终的嘱托——“泓御,就拜托你了”。那只突然骤然失去力道而垂落的手、那时撕心裂肺只恨不能相随的痛被他好好藏在心里,兢兢业业托起主人交给他的重担无一日敢松懈,而今却。。。。。。
举目四望心茫然,若。。。。。。他该怎么向主人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万字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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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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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会见各位阁主的日子马上要到,冲刺了两天的苏鸿宇今天也没歇着,天还没亮就从床上爬起来。原主的身体素质那绝对是顶尖,今早换药时手臂上的划伤已经覆上一层薄茧,日常的活动完全不受影响。腹部的贯穿伤也收了口子,不用力就觉不到疼,想来再过不久就可以拆线。
被迫宅了两天,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迎着刚露个头的朝阳狠狠吸了口新鲜空气。人一精神,干活儿的效率就能提高不少。翻着之前看过的书,苏鸿宇觉得自己耳聪目明,能想起个三四成,已经很不错了。
如此一来,明天的会见又多了一份把握。这算不算是这几天少有的好消息之一?还是经过他的努力后达到的!苏鸿宇几乎能想出来,那人知道这个好消息后,会半弯下腰双手抱个拳,语气沉稳地称赞一句。或许还会帮他画画“重点”,末了再不着痕迹地鼓舞一番,说些“相信主人一定可以”的话?
说起来,他是不是有挺久没见景凌之了?似乎是从。。。。。。默默算了下时间,不过才两天?苏鸿宇诧异,他还以为有个三四天的。
两天其实也不短。。。。。。
左右晃晃脑袋,把时间错位的诡异感觉甩在脑后,苏鸿宇抬头看了眼刚刚升起的日头,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影卫营看看。前天听苏七说景凌之没有乖乖休息,他总得亲眼看看那人才能放心些。上午不一定有时间,那就等下午,到时候把苏七送来账本带着,问问是怎么回事。
这时,几声敲门声传来。
“进来。”苏鸿宇扬声道。
“属下景凌之,见过主人。”说曹操,曹操到。景凌之大步走到房中,眼看就要半跪下行礼。
苏鸿宇赶忙阻止道:“你有伤在身,何必在意这些虚礼?快来坐下。”他指着不远处的桌椅。这还是之前景凌之受伤时备下的,之后一直放在那里。苏鸿宇觉得放着也不碍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便没有去管,只是让下人时时擦拭,因此桌上并未积灰。
景凌之稍有犹豫,没有再坚持下跪,也没有坐,三两步走到苏鸿宇面前,躬身道:“多谢主人体恤,属下站着即可,身上的伤不碍事。”
苏鸿宇摇头:“书房里也没外人,你我之间何必客气?”
没有外人。。。。。。景凌之将这几个字放在心里重复一遍,突然就生出些欢喜来。一辞是为了规矩,再辞就是抗命了。这么想着,他努力压下不知从何而来的些微兴奋,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地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去瞥就在不远处的主人。
主人今天穿了身白色长衫,只在交领及袖口处绣有浅蓝色纹样,长发半扎,垂下的部分随意散落在胸前身后,整个人似一块儿洁白无暇的玉,温润内敛。脸色尚有些苍白,应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动作间并无迟滞,看样子伤势有所好转;精神看上去不错。主人一切都好,景凌之默默松了一口气,如无意外,用不了多久就该痊愈。
苏鸿宇这边也没闲着,仗着身为主人的便利,他大大方方打量起景凌之。几天不见,景凌之还是一身黑衣,长发高束的模样,看不出身上的伤到底如何。只是脸色没有往日好看,嘴唇颜色偏白,脸颊瘦削,整个人似乎轻减了些。除此之外,倒是一如既往的干练可靠,叫人越看越喜欢,只这么盯着,就能看上一整天都不觉无趣。
当然,角度问题,那些小动作也被他一并收入眼底:“抬起头才能看得更清楚。”
听到这话,景凌之面上难得带出些许疑惑,片刻后转为一点慌乱。他赶忙低下头请罪:“属下冒犯,请主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