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行驶到利摩日的一段人迹罕至的公路时,车子刚好在这时熄了火,不巧的是,这个鬼地方荒无人烟。——真是不巧,不巧到象是有人蓄意而为。
“啊,真糟糕。”弗朗西斯戳着仪表盘上飘红的油箱标志,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该怎么办呢?这个鸟不拉*的地方半年都不会走一辆车……”
亚瑟偏过头,刚好撞上弗朗西斯不怀好意的眼神。他挑眉笑起来:“让我想想……或许我们应该珍惜这次‘意外’,做些有意义的事。”
“我想你是对的。”弗朗西斯攀上他的领口,轻轻吻了一下,“是该做些事情消磨一下漫长的等待时间。那么,柯克兰先生,手游和做爱,你觉得哪个更棒?”
答案显而易见。
出于某些不为人知的理由,他们默契地绝口不提后备箱里备用的汽油,在一切结束之后才恍然大悟似的想起了它的存在。
——你看这桶汽油,像不像那摞被你遗忘在书包里、自从放了假就没见过光的作业?
☆、chapter4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因为各种理由耽误时间,到了晚上九点才终于抵达波尔多。
夜晚的南法凉快许多,夜空晴朗得像一幅静止的油画。他们在等待中互相拥抱、接吻,坐在草地上仰望满天繁星。
明明应该舟车劳顿,而他们却意外地精神亢奋。
对于他们的这种兴奋,安东尼奥不能理解。于是在这个三人组合里,他显得格外多余——然而明明他才是东道主!
亚瑟和安东尼奥都对彼此略有耳闻——中介都是弗朗西斯。所以虽然他们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竟然意外的可以相处的热络。
“我还以为这样被你宝贝得不得了的朋友,见了面会狂呷醋嘞!毕竟我可剥夺了你不少抱朋友的时间喏……”
“你在说什么啊,”弗朗西斯大笑着扽了下好友的肩膀,“亚瑟才没那么小心眼。”
说完却侧过头,伸手去牵亚瑟的手,有些期待地问:“不过,会吃醋吗?真的会吃醋吗?”
“不。”亚瑟飞快地否决了他的想法,看到他在黑夜里晶亮的眼睛又小声补充,“也不是完全没有。”
“诶,所以……”弗朗西斯凑近他,轻轻吻了下他的耳根,“我还在波尔多的时候,自从我挂了你的那通电话,你接我电话的时候就总是很不耐烦——是因为吃醋吗?因为我一直不回巴黎。”
他那样认真地看着亚瑟,认真到让亚瑟心脏颤抖。
我接你电话的时候难道不是一直都是很不耐烦的样子吗?他是想这么说来着,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就要做好永远也再见不到我的准备。”
他被牵着的手的手心好像冒了点冷汗。这分明只是个玩笑,气氛却因为没人接话而变得糟糕了。好在波尔多的夜晚并不安静,虫鸣与鸟啼时时回荡,才不使这份安静变得令人难熬。
“我可没做好那样的准备。”终于到快到庄园小屋的时候,弗朗西斯才回道,“所以我不是回来了吗,回来你身边。”
安东尼奥跟着说:“而且你们一起来到了波尔多。这里的美景在晚上可得不到充分的体现,等到明天,我们会有大把时间欣赏波尔多。想去哪里?坎康斯广场或者圣安德列大教堂?”
很明显,这话是对亚瑟说的。弗朗西斯大概比安东尼奥更了解波尔多。
“如果你们想单独过二人世界,当然,我也可以不用扮演一个形同虚设的‘导游’——毕竟,弗朗西斯的足迹踏过大部分波尔多的土地。”
你瞧,这是一个多么体贴的好友啊。弗朗西斯笑起来:“这要看亚瑟的意思,我可做不了主。”
亚瑟也笑了。他用尾指轻轻在弗朗西斯手心挠了一下,低声说:“抱歉。虽然我对听弗朗吉花孔雀一样显摆他的学识并不感兴趣,但是难得能来一次波尔多,我想,给他一个开屏的机会也未尝不可。如果下次有机会,我想我会很乐意在你的庄园待上一下午,尝尝你酿的酒,听你讲你经历过的趣事。”
“我想你会更喜欢听我讲弗朗西斯的糗事。”安东尼奥大笑着拍了一下弗朗西斯的肩膀,替亚瑟拉开木门迎他们进去,暧昧地斜眼看向弗朗西斯,“请随意。弗朗吉的房间是二楼最里面那间——我想我不需要再收拾一间客房给亚瑟住吧?”
“当——然——”弗朗西斯拖长了声调调笑道,“你究竟为什么要质疑我们的感情?”
亚瑟撇过脸去,有意忽略掉灌进耳朵里的黄色废料。
第二天,弗朗西斯带着亚瑟参观了波尔多有名的酒庄,途径波尔多雅克·沙邦-戴尔马大桥到了坎康斯广场,从古迹到历史,然后理所当然地扯到了哲学,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吵了起来,——最后以一个吻作结。